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三百三十六章捕食
    毫無希望的逃亡往往最令人害怕。行宮外是山高林密的驪山,埋在黑暗裏綿延起伏。冷月高懸於天際,危險蟄伏於暗中。

    夜梟的怪叫時不時從頭頂傳來。逃亡了大半路的桓璘和桓毓,氣喘吁吁地依靠着樹幹。那些個同他們一塊逃亡的弩衛也已經所剩無幾,只餘下幾人守在他們周圍。

    “桓璘,這就是你出的主意麼?”桓毓捂着胸口不滿地看向桓璘。

    憋了一肚子火的桓璘聽見桓璘質問他,揚手一拳揮了過去,“我出的主意怎麼了。關鍵時刻那裴重熙也不知跑哪去了。”

    “你以爲巴結上一個裴重熙就能對付桓儇了麼?桓儇是什麼人你難道不知道?”擦了擦嘴角的沁出的血,桓毓狠狠望向他,“我看你根本就是蠢鈍如豬,被人罷了一道也不知道。”

    氣急敗壞的二人不顧一的爭吵起來,怒罵聲不斷。聽見不遠處傳來的爭吵聲,桓儇勒馬擡手示意身後的金吾衛同她一樣,放輕腳步。藉着草木的掩蔽冷冷望着二人。

    悽清的月色無聲瀉下,林中寂靜的彷彿所有東西都凝固起來似得。

    最先反應過來的桓璘,皺眉睇目四周。周圍怎麼突然變得這般安靜,就連蟲鳴也在此刻暫停下來。只有幾人的心跳聲清晰可聞。

    桓璘伸手拉了拉桓毓的袖子,朝他搖搖頭。警惕地盯着四周,手按在了佩劍上。

    然而四周仍舊是籠在寂靜中。最先承受不住恐懼的桓毓雙腿顫抖着,面露膽怯。

    “你在怕什麼。天一亮我們離開這就不會有事了。”桓璘一把扯住他的領子惡狠狠地斥道。

    林中忽然響起一聲漫不經心地低笑。

    “是誰。”

    不遠處的灌木中傳來一陣響動,桓儇緩步而出掃了二人一眼,拍去黏在袖上的枯葉。擡眸含笑掃向二人。

    “自然是本宮。”桓儇以劍抵地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二人,聲音柔婉,“兩位弟弟總會在這個時候還盼望着奇蹟發生?還是覺得桓胤崇能從墳裏爬出來。”

    聽得桓儇直呼成帝名諱桓胤崇時,桓璘怔愣在原地。至於桓毓則是一臉恐懼地看着她,一句話也說不出。

    見二人的姿態盡收眼底,桓儇揚脣譏笑。將劍從地上拔出,並指撫弄着劍身。微眯的鳳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緒。

    桓璘勉力壓下心底恐懼打量起四周。確定無人埋伏後,嗤笑起來,“皇姐你弒父難道就不怕遭天譴!”

    “呵,天譴?便是有天譴也應該是他承擔。再說了他難道不是踏着自己兄弟骨血才登上那個位置的。”桓儇的聲音清淡冷冽,她手中那把玄色長劍在月下披了層流光。冷嗤一聲,“世人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我看你們倆是越發蠢鈍起來。”

    立於月下的桓儇眯了眯那雙眼尾修長的墨染鳳眸,在她眼中有淡到極處的嘲諷。雖然未達眼底,但足以讓人驚懼。

    幼時的懼意在心底瀰漫。彷彿又回到第一次拜見桓儇的時候,同一雙沒有任何感情的鳳目從他們面上掠過,輕飄飄落下一句。父皇還是得好好教導他們,我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已經跟着皇祖父外出野獵,可他們見了點血便開始哭鼻子。

    一本正經的說教他們。那時的桓儇從不過剛剛十三歲,站在御座旁卻已經是架勢十足。

    而如今的桓儇在歷經世事後,行事更加老練狠辣,除了喜怒莫辨令人難以捉摸外。更是學會了泰然籌幄局勢,看似溫和實則殺伐決斷俱在手中,出手皆致命。

    桓璘手中劍挽了個劍花,指向桓儇,“我二人是蠢鈍又怎麼樣?可皇姐也不是事事都能掌握得那麼清楚,今日的仗你已經敗了。”

    話止桓儇眼中斟滿笑意,揚了揚脣。只是那笑意未達眼底。

    忽有雪亮劍光撲向二人,攜凜冽劍意直撲面門。慌亂之下的二人,連忙揮劍格擋卻被劍勢所震,倒退數步抵着樹幹才勉強站穩身形。

    勉力喘息的桓璘對着弩衛上怒吼道,讓他們去阻攔桓儇。

    “桓璘、桓毓二人意圖謀害本宮與陛下。本宮奉旨捉拿二人。爾等若再負隅頑抗,殺無赦。降者按律定罪。”桓儇揚眉冷冷望了過去。

    在她聲音落下的時候,埋伏在草叢間的金吾衛噌的一下站了起來。爲首的郎將朝桓儇躬身施禮後轉而怒視着桓璘等人。

    突然冒出來的金吾衛讓桓璘一顫。他原以爲桓儇會孤身一人來此,沒想到她居然帶了一隊金吾衛。

    桓毓眼中驚駭爆暴起。

    似是洞悉了他們眼中的驚愕,桓儇摩挲着護腕,望他們一眼,“本宮還是那句話六年前可以贏你們,六年後一樣可以。”

    話音一落得了她吩咐的金吾衛,皆涌上前來將二人團團圍住。停息了許久的刀光劍影在她轉身的一剎那迭起,隨之而來的是哀嚎聲。

    桓儇目露擔憂地望向行宮的方向,握緊了手中劍,面上凝着肅色。

    在這場近乎壓倒性的追捕中很快瞧見了誰纔是勝利者。桓璘所帶來的弩衛除了投降的幾人外,剩下的幾乎死傷殆盡。血腥的肅殺氣瀰漫在密林中。

    桓儇轉身看了眼眸中含恨的二人眼露譏誚,“將他們即刻押送長安。待本宮與陛下回去後按罪論處。”

    “桓儇,你不能殺我們。我們都是親王。”被金吾衛以刀橫頸跪在地上的桓毓,忍不住怒罵道:“你若敢殺我們。宗室必然會追究此事,屆時你必將身陷囹圄。失去你庇護的桓淇栩會有這種下場,你很清楚。”

    原本打算離去的桓儇止步,好笑似得看了眼二人。

    “宗室?淇栩纔是天子,區區幾個拿着朝廷俸祿的親王能耐他如何。他們若有意義,本宮大可以削藩,省得他們這麼不安分。”桓儇揚首睇了眼天際冷月,忽地嗤笑一聲。

    說完桓儇當即拂袖離去。眼睜睜看着桓儇離開的桓毓突然如同失去所有力氣一樣,癱坐在地上,嘴裏唸叨着全完了。

    餘下的金吾衛互看一眼,默契地將二人綁了往林外走去。

    天子家事自有天子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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