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三百八十九章抉擇
    望着二人離去的背影,溫行儉眸光微斂。正想要讓一旁的防閣跟過去看看的時候。一旁的溫藺伸手攔下了他。

    “二叔,您這又是幹什麼?”對於溫藺的舉措,溫行儉顯得有些不滿。

    “不可糊塗。”溫藺睨他一眸,環顧四周繼續道:“別忘了這是什麼地方。你要真派人跟上去指不定惹出什麼禍事來。”

    溫行儉聞言想要甩開溫藺,反而被抓得更緊。

    見此溫行儉只好壓下怒火,“這時間不派人去跟蹤他們。誰知道他們背後又會耍什麼陰謀詭計。”

    “小不忍則亂大謀。回去問問老太傅怎麼看的。這二人一個比一個精明。”

    看着桓儇比自己還要輕車熟路地推開公房的門,抱臂而行的裴重熙忍不住揚脣輕笑。

    等桓儇進去後,他抱臂倚在門口目光溫和地望向裏面人。天幕上投下的溫暖光影灑在他身上,亦擋住了想要溜進來的風。

    “站在門口乾什麼?難不成想爲本宮遮風擋雨。”桓儇走到窗旁,開了半扇窗戶後。屈膝坐到了軟墊上。

    將門扉合上後,裴重熙走到她身邊坐下,“殿下若是想,臣可以代勞。”

    “昨夜樂德珪去找了你。你派人來給我傳信,可惜那人死在了路上。”桓儇將斗篷解下來蓋在腿上,“冒充他的人說你要我小心關隴那邊。”

    趁她說話的功夫,裴重熙起身從一旁的櫃架上取了一套茶具下來。茶水還冒着熱氣,顯然是剛剛泡好沒多久。

    對於此桓儇沒有顯得過多的訝然,脣際微抿。神色複雜地望向一旁燃燒着的炭盆。盆裏燒着銀絲碳,一點菸薰火燎的感覺也沒有。

    “昨夜樂德珪來找我了,跟我說是人要毒害他。他若有事,首當其衝地便是你。”將手中茶盞遞給桓儇,裴重熙眸色溫和地道。

    桓儇垂首望了眼面前冒着熱氣的茶。鼻息微動,嗅出了霍山黃芽的味道。是她比較喜歡的茶。

    捧茶而飲,呷茶於舌尖,桓儇柔聲開口,“所以今天早上我特意去了一趟比部。山東的賬的確有問題,有人知情不報,甚至各個袒護。”

    裴重熙聞言抿脣,比部司掌勾檢之責。換作以往若是有人勾判不力,那隻能算作失職論處。可要是有人受贓而無事法令,或者故意而爲之。那便不一樣。

    如今的朝廷積弊頗深。想要除禍,少不得要傷筋動骨。

    “所以樂德珪是查到了什麼,讓山東一脈忌憚的東西,才引來殺身之禍。”裴重熙屈指握住了杯盞,“那恐怕接下來他要走的路只會更難。”

    “我已經告知過他。再難也得給本宮走下去,否則費盡心思安插他進比部總不能半途而廢。”

    桓儇望了眼杯盞上繪得海棠花枝,眸色倏忽冷了下來。

    “阿嫵,其實我看得出來,樂德珪是個很聰慧的人。以他的心思將來會成爲你很大的助力。”裴重熙含笑望着她。在她看不到的時候眸子裏面閃過一絲複雜。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裴重熙在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有一絲欣慰。彷彿遇見了什麼令他輕鬆的事情,就連不安的情緒也隨之放鬆下來。

    等桓儇擡頭去看他的時候,裴重熙眼中只有一如既往的溫柔。

    “他們都很不錯。成帝朝那些舊臣不能立馬替換下來,只能一點點滲透。”摩挲着狐裘上的毛髮,桓儇鳳眸微眯。姿態也越發懶散起來,“桓璘臨死前給了我一本名錄。這些年和他有過聯繫的朝臣居然有幾十個。我真沒想到成帝居然這麼希望我死。”

    桓儇語氣裏悵惘難掩。裴重熙看着她,最終什麼也沒說只是握住了她的手,眸中唯餘溫柔。

    飲了口茶,桓儇冷笑一聲,“那些宗室親王也在其列。河南王和河間王他們也在,還有那個什麼清河王。一個個都盼着本宮死了,他們好挾天子以令諸侯。當年鬥不過成帝,如今還想鬥過本宮?簡直是癡心妄想。”

    看着面前的桓儇,裴重熙又好氣又好笑。他的阿嫵就該如此光芒萬丈,然後一步步去往萬人之上,再無人能威脅她。

    “桓璘極善經營,又懂得投其所好。我前幾日回裴家的時候,裴濟對他二人的死頗感意外,又想巴結我爲他自己謀求生路。便透露桓毓曾和溫家有來往的消息。”裴重熙感覺到桓儇手上的冰冷,皺眉把她的手藏在了自己袖子裏不說。又將兩個人拉近了距離。

    桓儇眯着眸,懶洋洋地靠在憑几上,“桓毓居然還搭上了溫家。可惜了溫嵇又不是溫行儉,以溫嵇的性子多半是不會去見桓毓的。”

    溫家這一脈中,只有溫嵇一人令人忌憚。畢竟此人是能夠在成帝屠刀下,和鄭氏算計中安然無恙渡過的。

    不過若非溫嵇此人老謀深算,而且心思深沉。恐怕自己怎麼也不會想到,搭上溫嵇這條線對成帝進行謀逆。

    “溫嵇纔是溫家的主心骨。剛纔我們走了以後,溫行儉想要派人追上來。但是溫藺不讓。”裴重熙似乎想起什麼來,揚脣輕嗤,“溫行儉此人實在是過於自大。謝公最多還有三年就要致仕了,也許就是他頂上來。”

    “呵……溫行儉麼?尚書令的位置他大抵是登不上的。不過我看宗師道的意思,他似乎有意扶持韓誨進來。”貪婪地汲取對方掌心裏的溫度,桓儇越發覺得自己像一塊被人擁在手中的袖爐。

    “韓誨?御史出身,倒也不是不行。只不過其他人未必會肯。多少人盯着政事堂裏的三個位置,韓誨這路怕是走不下去。”

    聞言桓儇勾了勾脣。留在外面的一隻手撐着下巴,饒有深意地望了眼牆角的漏。

    牆角更漏,滴滴答答地流動着。敲打在二人心上,二人四目相對。不約而同地揚脣笑了起來,在許多事情上面他們總是心意相同。

    “原來你自始至終都是這個想法。”

    “是啊。拿人做刀,纔是本宮最擅長的。就看看這些人還能蹦躂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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