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三百九十三章迷津
    將韓誨突如其來的異態收入眼中,武攸寧抿脣不語。這韓誨果然如同大殿下所猜想的一樣,也對三省的位置感興趣。

    雖然御史職輕而權重,可彈劾百官,但是終究還是不能插手政務。如此一來,反倒是有所掣肘。

    舔了舔乾澀的嘴脣。武攸寧拿起擱在一旁的火釺撥弄起碳火來。

    “這天氣可真是越來越冷了。好在沒有幾日就要到元日了,元日過往應該可以歇一會功夫咯。”武攸寧不禁感慨起來。

    這聲感慨將韓誨飄忽的思緒拉了回來,望向正在不遠處翻找東西的武攸寧。倏忽皺起眉頭。

    “這過往了元日可不是休息的時候。朝中各司都要爲明年的事情做準備。大理寺估計也閒不下來。”韓誨神色柔和,脣角卻勾起一抹晦味笑意來,“畢竟比部一忙,意味着刑部也會忙碌起來。萬一比部查到什麼事情,少不得要三司會審。”

    聽得這話武攸寧不禁腹誹起來。這韓誨實在是有趣,剛剛還想拉攏自己。這會子又想從自己身上探聽比部的事情。

    剛剛韋曇華和他說,有人要害樂德珪的時候還有幾分懷疑。現在一看樂兄所在的比部也不是個清淨地,這上任還沒多久,就成了別人的眼中釘。

    “比部?比部不是有樂兄在麼。樂兄爲人素來剛正,這一點韓御史可以放心。有他在什麼紕漏查不出來。”武攸寧疑惑地看向韓誨,將手中的食盒遞了過去,“稞子,韓御史要不要嚐嚐看。樂兄夫人做的。”

    彷彿捕捉到什麼破綻一樣,韓誨睜大了眼睛,盯着武攸寧,聲線溫和,“糕點麼?我不愛這個,多謝好意了。不過武主事你和樂夫人認識?”

    “嘿嘿,談不上認識。不過大家都是朝中同僚,他夫人有求於我,我如何能不幫忙。”咬了口稞子,武攸寧咀嚼着嘴裏稞子。時不時瞥一眼飲茶的韓誨,眼底拂過譏誚。

    看韓誨這個樣子似乎對樂德珪十分感興趣的樣子。武攸寧眯了眯眼,將食盒擱到一旁。

    之前韓誨同樂德珪生隙的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韓誨居然這般,不僅記着此事甚至還對樂德珪多有爲難。

    “想不到武主事居然這般講義氣。”韓誨揚了揚眼,輕笑起來,“樂主事能有武主事這樣的朋友相幫,實在是他的幸事。”

    武攸寧聞言笑而不語。這韓誨果真是中國人派來試探他的吧。

    思付一會後,武攸寧重新拿起食盒,搖搖頭,“什麼義氣,不義氣的。樂主事他才華出衆,在洛陽的時候,我就對他多有仰慕韓御史若是得空,可以和他好好聊聊。”

    “嗯。以後有機會再說吧,時候不早我也該回去了。不過說起來今日我和武主事真是一見如故。以後啊你我可得好好聊聊。還望別嫌我這個老頭子嘮叨。”

    “怎會?”

    “那就好。”

    目送韓誨離去後,武攸寧站在門口久久爲能平息。半響後吐出一口濁氣,方纔移步往裏走去。

    棲鳳宮內銅漏聲,滴滴答答。

    窗邊的桓儇已經下了三輪棋。在她第四局落子的時候,韋曇華起身走到她身邊,折膝坐下。

    “看樣子韓誨說了很多話。”桓儇一手執黑一手執白,眼皮也未擡,似乎所有思緒都在棋盤上。

    “是。韓御史對攸寧多有試探。”韋曇華偏首望了眼局勢未明的棋局,沉下眼簾,“聽攸寧的意思似乎是想拉攏他。”

    桓儇聞言落子的動作一頓,昂首譏誚地望向窗外開得正好的臘梅。

    “那不錯。攸寧能得人賞識這是好事。不過本宮還是比較好奇宗師道那邊想幹什麼。”桓儇持着黑子,篤篤敲擊着案几。神色疏漠。

    “攸寧說他去找韓誨的時候,正好看見封德裕從御史臺出來。二人看見他的時候有些意外。”韋曇華把玩着衣前繫帶,揚脣而笑,“按照攸寧的說法,二人神色有些慌張。”

    話落耳際桓儇昂首,饒有深意地望了眼面前的韋曇華,彎了彎脣,“封家二郎?他不在家好好守孝,入宮幹什麼。”

    “攸寧試探過韓誨。韓誨說是替他兄長世充送東西來的。”

    桓儇眼中譏誚漸濃。

    替封世充送東西進宮?這話拿來哄騙小孩子不錯,可要是哄騙他們,簡直是可笑至極。

    這韓誨年紀不大,人倒是糊塗。

    將最後一子落下,桓儇掀眸看向韋曇華。

    “曇華,你覺得削減封王,朝廷裁官一事如何才能順利進行。”端茶飲了一口,桓儇眼中靜默至極。

    看着桓儇溫和的眼神,韋曇華蹙眉。

    捻着翁蓋拂過杯沿,溫潤沁人的茶香在席上蔓延開來。桓儇啓脣緩慢地吹散茶麪上騰起的白霧。眼神倏忽變得悠遠起來,彷彿透過眼前人看到另外一人。

    “曇華不知。”

    桓儇聞言垂下眼簾,脣梢牽起,“不知也好。因爲本宮也不知該如何才能兵不血刃。”

    脣齒囁喏,一時無言。

    “大殿下?”韋曇華擡首疑惑地看向桓儇。在韋曇華的注視下,桓儇緩步走到窗邊負手而立。

    “回去歇着吧。本宮還有事情要處理。”偏首望向不遠處的韋曇華,桓儇手指拂過窗紗,“宴上的事情,你看着安排。具體要邀請哪幾家,明天徐姑姑會送名錄過去。”

    韋曇華一走,桓儇即刻回到書案前坐下。案上堆了不少奏摺,翻了好幾本幾乎都是底下官員對紀王行事有所不滿,指責他以權謀私。

    奏章還未看到幾本,桓儇皺眉將其丟到一旁,伸手揉着額角。面上染了怒意。

    “這些人一個個的就沒有個能叫本宮省心的。”舉起擱在手旁的茶盞飲下一口又重重放下,桓儇脣邊溢出一聲冷笑。

    被動靜所擾的徐姑姑等人,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望殿內望去,見桓儇深吸口氣,起身拾起丟在地上的奏章。拍去沾染的灰塵後,又回到剛剛的位置上。

    看着伏在案前批閱奏章的桓儇,徐姑姑搖搖頭。偏首望向身旁的白芷二人,示意她們退下。自己在這裏侯着就行。

    “徐姑姑,這位置實在叫本宮坐得難受。”桓儇忽地擡頭看向門外,眼中有悵惘流露,“都去下去吧。本宮想一個人靜靜。”

    “是。奴婢就在外面侯着,您有事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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