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四百零四章設宴
    掃了眼宗離亨剛剛坐的地方,桓儇抿了抿脣。樓下的喧囂比之前還要熱切不少。

    把玩着手中茶盞,桓儇勾脣輕笑,“看宗離亨的樣子,只怕過不了幾天長安就有好戲看了。”

    “宗師道還是想保山東。”

    聞言桓儇笑而不答,將手中茶盞擱回了案几上。黑白分明的眼中露了幾分輕蔑。

    “那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個能力保住。”

    話音落下的時間,樓下又是一聲鑼響。比之前更熱烈的喝彩聲響起,二人雙雙探首往下看去。只見一身半舊袍子的梁承耀被人羣簇擁到高臺上。而他則是一臉微愕地看着人羣,似乎對眼前所發生的一切不敢置信。

    將目光移回桓儇身上,裴重熙勾了勾脣,“看來這次贏的人是你。這梁承耀也是個不錯的。”

    話落耳際桓儇頷首舒眉,屈指叩擊着窗框。黝黑幽深的眸子隱有些許深意閃過。

    “他自然是極好的。朝廷也需要這樣的人才。不過......”桓儇聲音頓了頓,意味深長地望向高臺上年輕的梁承耀,“過剛易折,他的路還很長。不多磨鍊一會,與他仕途無益。”

    高臺上的梁承耀似乎感受到有人正看着他,順着視線望了過去。剛好看見桓儇站在窗旁從他點頭一笑,瞬間又隱沒在簾幔中。在人羣的喝彩聲中,梁承耀朝桓儇所在的方向屈身施禮。

    旁人不知他這動作何意,也紛紛看向他作揖之處。可他們只看到了垂下的簾幕,一時覺得無趣。又將議論的聲音轉到了梁承耀身上。

    “梁兄,果然高才。”謝長安笑嘻嘻地望他一眼,面上滿是敬仰。

    梁承耀連忙擺擺手,無奈地揚脣,“謝郎君說笑了。某隻是一時運氣好罷了。”

    見他如此謝長安也不再多說什麼,招呼着他一塊上樓去飲酒聊天。他們上樓的時候,剛好看見桓、裴二人從樓梯上飄到了大門口,在他們的視線下相攜離去。

    “看來大殿下早就有意要甩開我們。”謝長安摸着下巴,搖搖頭,“我就說了走路的時候要避着點。這下我們什麼也看不成了咯。”

    “謝長安,你看什麼?快把我也帶去。”荀鳶從一旁探出首,扯着謝長安的衣袖。

    看了看被荀鳶扯得皺皺巴巴的袖子,謝長安皺着眉,小心翼翼地把袖子一點點扯出來。眼瞅着袖子即將要逃出去,荀鳶一把拽住了他的手。

    “不看什麼。阿鳶,我帶你去看花燈吧。”

    說完謝長安拉起荀鳶的手從二樓窗戶口躥了出去,消失在夜幕中。

    同行在一塊的二人,意味深長地望了眼那聲消失在夜幕中的驚叫聲。不約而同地勾脣一笑,在稀鬆的人羣裏足下一點,也朝夜色奔了過去。

    直到繁華聲漸遠,二人才停下腳步。並肩立在渭水旁,負手遠眺。星河天懸,花燈如晝。晚風撩起二人的衣襬,桓儇展臂迎風入懷。

    有鐘聲從遠處飄到耳旁。

    “又是新的一年了。”

    “阿嫵。”

    桓儇轉頭,疑惑地看向裴重熙。

    “歲歲有今朝,朝朝皆長安。”

    聞言桓儇挑脣輕笑,擁住了裴重熙。臉頰貼着他的胸膛,“我答應你。但是你也得答應我,要和我一起。”

    話落裴重熙並沒有立即回答,目光悠遠地望着隨水漸行漸遠的燈火。心裏暗歎一句,一手擱在了桓儇腰際,一手撫摸着她的鬢髮。

    “我答應你。”

    長安萬象皆始新。

    按制朝中官員皆會從初一那日開始休沐三日。在三日的最後一日裏,桓儇在府中舉辦了賞花宴。邀請各府的郎君娘子,前來赴宴賞花。

    雖然衆人也不明白她此舉意欲何爲,但是帖子已經送到了府中。也只能硬着頭皮前去赴宴。

    梅上積雪猶存,在寒風中散着幽幽香氣。金線破開雲層,穿透簾幔間的縫隙,糾纏在輕煙上。

    在暖閣內支了方矮榻。桓儇把玩着手中新折下來的臘梅花,沁人香氣讓人不禁舒眉。

    指尖拂過嫩黃花枝,桓儇將其擱入了手旁的鈞窯蘭紋白瓷瓶中。又望向眼前的棋盤,視線從縱橫交錯的黑白間掠過。捻起黑子準確的落在了一處,封堵住了白子的路。

    乾脆利落到沒有轉圜的餘地。

    “本宮贏了。”屈指叩擊着棋盤。桓儇睇見韋曇華瞬間沮喪下去的表情,搖了搖頭,“曇華,下棋最忌諱分心。你今日似乎心不在焉。”

    雖然今日宴上的大小事務早就悉數交給了韋曇華處理,但這也是她一次處理這種事。從前在韋府的時候根本沒時間接觸這種事,而且也甚少會有人來韋府。儘管早就做好了準備,可臨近宴會的時候,還是不免緊張起來。

    韋曇華皺眉搖搖頭,面露愧色,“不瞞大殿下。我還是有些緊張,曇華頭一回一個人面對這樣的事。總覺得仍由多處紕漏。”

    “怕什麼。出了事,還有本宮在呢。”桓儇坐直了身子,從一側的木盒中捻了枚香丸放入薰爐中。淺淺勾了勾脣,“你只管去做。今時不同往日,沒人敢對你如何。再說了樂夫人還需要你幫襯呢。”

    明白桓儇這一年來對自己的關心和培養是用心良苦,也跟在身邊磨鍊了好一段時日。但是畢竟也只是剛剛踏入中風波詭譎的朝局中,韋曇華再如何也不免有些惶恐不安。如今提起自己的擔心,不是因爲怕自己做不好。而是擔心自己會不會給桓儇惹來麻煩。

    畢竟如今太多人在盯着大殿下的一舉一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她和那些人都明白。

    “曇華會做好的。今日宴上的事情,你是否還要過目?”說着韋曇華從袖子裏取了張紙箋遞給桓儇。

    掃了眼折的四四方方的紙箋,桓儇搖搖頭,“不必了。本宮既然把此事全部交給你處理,就是對你有萬分的信任。你也不必爲此事緊張,該如何便如何。走吧。算着時候,樂夫人應該也快來了。我們一塊去接她。”

    “是。”

    說完韋曇華先一步起身,扶起桓儇往前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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