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四百一十六章撞見
    當桓儇穿過抄手遊廊,邁入垂花門時。那苗人男子剛好從另一邊被請了下去。至於他來不及帶走的東西,也被鈞天藏在了草堆裏。

    只是亭內仍舊瀰漫着一股奇特的藥香。而裴重熙則倚在榻上小憩,身上蓋了件狐裘。一手拿着奏摺,一手隨意搭在腰上。

    守在門口的鈞天瞧見桓儇來了,正想着出言稟報時。桓儇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放緩了腳步邁進亭內。

    難得看見睡着的裴重熙,桓儇索性搬了個凳子坐到一旁。以手抵額,打量起面前那張俊朗的面孔,微微勾脣。

    “當真是廢寢忘食。就連睡着了也不肯放下奏摺。”說着桓儇伸手去抽裴重熙手中的奏摺。

    手剛碰上奏摺。原本闔眸的裴重熙忽地睜眼,含笑望她,“阿嫵來了?瞧我,居然沒發現你來了。”

    說完裴重熙坐起身,原本搭在身上的狐裘也順勢滑落了大半。露出了身上的藏藍色絲綢寢衣,隱約可窺見藏在裏面的結實胸膛。

    乍然一瞥讓桓儇眸光一顫,別過首看向一旁覆雪的池塘。擱在膝上的手握緊又鬆開。

    “大冷天的,你怎麼就穿這麼點?你也不怕病了。”桓儇偏首,小聲數落着,“整日說我不知道照顧自己。那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冬日的暖陽映在桓儇絕豔的面容上。渡上一層光澤。

    裴重熙含笑視她,眼中的溫柔似如三月春風,叫人如沐春風。在柔情繾綣下,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掌心的溫度順着經脈遊走周身。桓儇轉頭迎上裴重熙含笑的目光,抿了抿脣。

    “所以你是特意來看我的?昨夜還要趕我走,今日倒是想起我了。”

    裴重熙將身上的狐裘分了桓儇一半。二人擁裘坐在一塊,共同望向冰雪覆蓋的池塘。彼此捱得極近。

    見二人如此,鈞天和幽天對視一眼。退到了園子外面。

    “陸巍來了。看他的樣子,似乎很感激我救了陸徵音。”桓儇勾勒着裙上的牡丹花。微眯着眸,神情柔和。

    “這是好事。陸巍若是明白人,會知道你想要什麼。”蠱蟲遊走在身體裏的滋味並不好受。裴重熙蹙眉,原本擱在桓儇肩上的手也微顫着。只是他聲線仍舊保持着溫和,“明日是今年第一個早朝,山東約莫會在明天動手。指責你行事跋扈。”

    桓儇羽玉眉一揚,“話裏呷笑,“我知道,可我並不在乎。說起來有件事情……我打算撮合梁承耀和陸徵音。”

    “也可。此事你何須問我呢?陸家你想要拿去便是。我如今顧不得陸家,今年還要做很多事。”

    桓儇眉目一擰。想起來日前溫家對裴重錦出手的事情,以及裴濟慣有的態度。她不在乎裴家如何,更加擔心的是溫家。

    她如今在朝中已經可以和兩方勢力分庭抗禮。除了此前先帝給的權力外,剩下的離不開她的重重算計。朝廷忌她,怕她,這樣一來她的態度,對朝局平衡影響變得極大。

    永寧之亂後她同溫家約法三章。要溫家此生此世永遠不會背叛皇帝,誓死效忠。如今看來溫家似乎有效仿前朝外戚挾持幼主的心思。

    桓淇栩還年幼,許多事情她雖然能教,但是也比不過母子之情。去母留子這樣的事情她不喜歡,更不願意去做。可要真是放任溫家做大,她倒是無事,就怕裴重熙。

    想到這裏,桓儇凝目望向裴重熙。卻見他臉色蒼白,攏拳抵在脣邊咳嗽起來。

    “你莫不是病了?”桓儇目染急切,將身上的狐裘還給了裴重熙。伸手觸上他的額頭責起來,“天這麼冷不知道多穿點也就罷了。在水邊還不知道叫人準備些炭盆,府上的婢女也不知道管管你。”

    被捂得溫暖的手覆在他額頭上。裴重熙眉眼中揉開笑意,看着她滿眼擔心,手緊緊扣在狐裘上的樣子。眼中溫柔愈發濃烈起來,握住她貼在自己臉上的手,摩挲着手背。

    “阿嫵,我很高興。”話音裏呷了笑意,裴重熙鳳眸一彎,“你居然這般牽掛我。上次病中見你還是很早前。”

    此時的裴重熙眼中只餘溫柔,眉目平寧溫和的更是彷彿一潭春水。平日裏偶有漣漪層層盪開,現在卻似被風吹皺的一池春水。

    桓儇斂眸輕嘆,伸手擁住了裴重熙。疼惜從心頭泛過。

    恍惚間她似乎看見了那個渾身是傷,卻咬牙說不疼的裴重熙,又看見了那個被人毒害一身膿瘡,卻給堅持爲她抹淚的裴重熙。以及那個踏雪而來,爲她驅趕走宮婢,擁她入懷,指天爲誓的裴重熙。

    更心疼這個連生病了也不在意的裴重熙。

    苦澀漫過心頭。終究還是有些東西說不清,也道不明。

    挑眉瞪他一眼,桓儇神色柔和,“你怎麼病了,也是油腔滑調的。難不成是燒糊塗了,讓我瞧瞧你是不是變傻了。要是傻了,可不行。”

    “哪有。”裴重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揶揄起來,“人家只會覺得我是被女妖勾了魂,絕不會是病糊塗了。”

    桓儇詳做不滿地睇他,“女妖精?我看女妖精倒是沒有,千年醋精倒有個現成的。只要一來便是醋味濃郁。”

    “醋精配花妖,也不是不行。指不定花還會養得更好。”裴重熙手背在腦後,順勢拉着桓儇往後一躺。

    知曉裴重熙慣會得寸進尺。桓儇輕哼一聲懶得再理會他,往外喚了句鈞天。

    可鈞天此時並不在此。

    “他們也真是的。把你一個人晾在這,病了也不管你。你要不要把朱天喊來替你瞧瞧?”

    見裴重熙不說話,桓儇沉聲道:“去把朱天喊來。”

    遠處的樹影一動。一人從樹上躍下恭敬地領命離去。

    看着侍衛遠去,裴重熙笑道:“我的人你倒是使喚的十分順手。”

    “我不想看你病着。不過我最喜歡看你喝藥苦得皺眉的樣子。”

    二人自幼相識。人生一世,病痛是在所難免的事情。二人亦不是鐵做的,但凡對方生了病,對方都會過去探望。只是在後來,卻再也未探望過彼此。

    “良藥苦口,苦纔好。”裴重熙熙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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