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四百三十八章歸故
    翁蓋起落間渺渺白霧躥出,殿中香爐虛煙渺渺。

    桓儇靜靜坐在位上,手端茶盞啜飲,“你找本宮來所謂何事?”

    “皇姐不打算給我個解釋麼?”桓嶠上前一步看向桓儇,語氣微冷。

    茶盞落在案上。桓儇揚首輕笑,“你想聽本宮解釋什麼?”

    二人皆在詢問對方,可是誰也沒問出個結果來。內殿的哭喊聲尤在耳畔,桓儇偏首望了眼不遠處爲簾幔遮擋的內殿,眼中浮起深色。

    “您爲何要告訴母親長平的事?”桓嶠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一字一頓,“您答應過會讓我們離開。”

    摩挲着茶盞,桓儇挑脣並不答話。殿中燭火搖曳着,落下一片斑駁光影。

    “郭太妃早晚都是要知道的。不過本宮可沒有告知他此事。”桓儇眼中一片死寂,面無表情地看着桓嶠。

    冰冷的嗓音落在耳際,桓嶠陷入了沉默。

    “換做本宮,決計不會在這浪費時間。朝中希望本宮死的,大有人在。而你和郭太妃已經是此中棋子。想要脫身……”手掌拂過案上雀藍纏枝綢布,桓儇眼中幽光流轉,輕笑,“爲何不自己想法子?若不脫身,則爲他人手中棋子。”

    郭太妃作爲成帝朝的妃子,從先帝到陛下這一直是以太妃的身份安居於宮中。平日裏皆是深居簡出,甚少出席宴會。再加上嘉壽殿地處偏僻,更無人來此打擾。

    可後宮似海,手段高超者大有人在。一個深居簡出的太妃,身旁又無人倚靠。自然是容易遭人利用,成爲他人手中棋子。更何況桓嶠因上次替戶部討債一事,已經得罪不少人。那些人又怎麼會輕易放他離開。

    “我……”

    桓嶠尚有猶豫。知曉桓儇並非輕易食言之人,今天的事多半是有人故意陷害桓儇,藉此離間他和桓儇。如此一來他們正好坐收漁利。

    見他如此,桓儇慢慢揚起脣梢,“天家手足,爾虞我詐。入局容易,出局最難,唯死可解。”

    話音才落下,殿內忽然傳來穆姑姑急切地呼喊聲。二人臉色一變,雙雙疾步掀簾奔了進去。

    看着榻上一臉悲疼的郭太妃,桓儇嘆了口氣,止步負手站在簾前。她知道眼下這個時候

    郭太妃並不想看見她。

    “母妃,您怎麼了?還不快宣太醫。”桓嶠聲音急切地吼道。

    一盞茶的功夫,當值的胡太醫風風火火地趕到了嘉壽殿。瞧見站在門口的桓儇,不由一愣。

    “不必行禮。去看看郭太妃怎麼樣。”說完桓儇拂袖往外走去。

    離開了內殿的桓儇沒有留在殿內,反倒是走到廊前,負手眺月。

    內殿氣氛極靜。胡太醫皺着眉,時不時斂眸嘆息一聲。眼角餘光打量眼身旁臉露肅色的桓嶠,眸中不由暗露惋惜。

    穆姑姑雙手疊在一塊,不停地揉搓着。時不時看看胡太醫,似乎是寄望能從胡太醫口中聽見什麼好消息一樣。

    “紀王殿下。”胡太醫起身朝桓嶠作揖,語氣凝重,“太妃她積怨在心多年,已經傷及五臟。恐怕是回天乏術。”

    剩下的話胡太醫沒敢繼續往下說。低着頭亦不敢去看桓嶠。

    “怎麼會?母妃她身體素來不錯。胡太醫需要什麼藥,你儘管說。本王自當尋遍天下爲母妃治病。”桓嶠眼露希翼拽着胡太醫袖子。

    看看牀旁的穆姑姑,胡太醫搖搖頭,“紀王殿下,請恕臣無能爲力。”

    “當真沒有法子了麼?”聽聞動靜的桓儇掀簾而入,凝眸望向幾人。

    “大殿下恕罪,太妃已經是病入膏肓。”

    聲音落下,桓嶠腳下一軟整個人都癱坐在地上。眼含淚水看向牀榻上的郭太妃,面上寫滿哀痛。

    見此桓儇對着胡太醫擺手,示意他先去外面侯着。

    “阿嶠,你來。”郭太妃睜開眼,聲音虛弱地道:“讓母親好好看看你。”

    桓嶠聞言膝行到郭太妃面前,含淚握住她的手。不停地呼喚着母妃。郭太妃目光柔和地看着他,勉強擠出一絲微笑。

    “好孩子,母妃怕是不能繼續陪你。以後成了親要常來看母妃。”似乎是想起什麼,郭太妃搖搖頭,“還是不要來了。你們走得越遠越好,再也別回來。”

    旁邊的穆姑姑聞言已經是泣不成聲。

    抹去眼角沁出的淚珠,桓嶠聲音哽咽地道:“母親,您放心。就算尋遍天下,兒子也一定要治好您的病。”

    “人終有一死,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好孩子,不必爲我擔憂。我如今去了,也是命數如此,怨不得他人。”郭太妃拍着桓嶠的手,柔聲勸慰道。

    “母親。”

    桓嶠伸手擁住了郭太妃,伏在背上嚎嚎痛哭起來。

    “她們都來了呢。長平……羲禾姐姐還有陛下。”

    郭太妃突然眼露笑意,朝遠處的桓儇伸出手。彷彿是要握住什麼一樣,臉色笑意越發濃烈。不停地喃喃自語着他們都來了。

    在喃喃低語中,郭太妃眼中光彩漸散。最終伸出的手落在了桓嶠身上。而華光也至她眼中消散,唯餘嘴角一抹溫和笑容。

    聽得郭太妃剛剛喚得那一聲羲禾姐姐。桓儇怔忡地站着原地,最終斂眸嘆息一聲。

    穆姑姑和桓嶠皆跪在牀旁呼喊着郭太妃的名字。已然忘記了桓儇還站在他們身後。

    “本宮已經遣人去調查。桓嶠若你想報仇隨時可以,若你想走本宮亦不會阻攔。”說着桓儇看向穆姑姑,“本宮會通知太常寺和宗正寺來處理郭太妃的身後事。這的事就交給穆姑姑管理。”

    踏出內殿,桓儇瞧了眼胡太醫。皺眉沉聲道:“當真回天乏術?”

    “病已入心,臣的確無能爲力。”

    “下去吧。”桓儇闔眸示意胡太醫退下。

    守在門口的徐姑姑瞧見桓儇神色疏漠地走出來,連忙上前爲她披上披風。

    扶着徐姑姑的手,還未走上幾步。桓儇忽覺得一陣眩暈,扶住殿前的石燈才勉強站穩身形。

    “大殿下,您沒事吧?”徐姑姑扶着桓儇擔憂問道。

    聞問桓儇擺了擺手,“無事。本宮只是覺得有些頭暈罷了。回去吧,明早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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