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四百七十三章請君
    目送二人進去,郎將挑脣輕笑。對着左右一揮手,沉重的大門緩緩闔上。

    這廂宗離亨兩兄弟已經離玄武門有一段距離,乍然聽見關門聲。忍不住回頭看去,可除了剛剛那道關門聲外,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二人目含疑惑地對視一眼。還未來得及開口,遠處傳來的馬蹄聲驚醒了二人。

    到底是武人出身,宗離亨下意識地握住了搭在一旁的長劍。揚首尋聲望去。

    在晨霧中,一人騎馬緩緩而來。勒馬在離他幾丈外的梧桐樹前,不是別人。正是本該禁足府中的桓儇。

    宗離亨喉頭一緊,當即抽出佩劍。指向遠處的桓儇。

    見他如此,桓儇揚脣低哂一聲,“攜刃入宮,宗離亨你好大的膽子。”

    疏漠的眼神落在身上,宗離亨下意識地往四周看去。這林子裏應該沒有埋伏人,若是如此的話,只要他們殺了桓儇,就不會有人知道此事。

    “大殿下抗旨私出府邸。要論罪,你我有何區別。”說着宗離亨猛然挽弓搭箭。手指一鬆,箭矢直撲桓儇。他笑道:“您到了黃泉路上可別怪微臣心狠。”

    然而下一秒他面露愕然。就在那箭即將射中桓儇時,她一掌拍在馬首上。整個人凌空而起,足尖在箭矢上一踏。借勢躍起,身形輕巧地落在地上。

    負手從容地望向宗離亨一行人。

    雖然詫異於桓儇善武,但是很快宗離亨就鎮定下來。對着左右一揮手。隨行的親衛和宗離利皆持弓對着她。

    一觸即發。

    宗離亨啓脣吐出個殺字。

    似乎是驚訝於宗離亨的狠辣,桓儇眉梢挑起。身形一動,在箭矢撲向她的瞬間,人已經躍向宗離亨。

    凌厲掌風撲面而來,宗離亨下意識地舉劍格擋。眼前掠過一道白光,血霧四散。剎那的功夫手掌已經被齊根砍斷。

    痛呼一聲,宗離亨望了眼尚在淌血的斷腕處。扯了塊布紮在手臂上,憤恨地瞪向人羣中游刃有餘的桓儇。

    在戰場中歷練出來的狠辣,也被疼痛激發出來。今日若是不能將桓儇斬於此處,死的就是他們宗家。

    思緒至此,宗離亨持劍策馬衝向桓儇。

    察覺到身後的劍風,桓儇挑脣一笑。腰肢輕折,反手持劍橫掃來人。一劍斬斷馬腿,仍由血濺到自己臉上身上。

    來不及反應的宗離亨跌下馬,狼狽地看着桓儇。持劍撐着身體,想要從地上爬起來。

    “宗都督,何必自尋死路。”桓儇莞爾,抽出了插在土中的長劍,淡淡道。

    “二兄!”見兄長被抓,宗離利當即衝了過來,“桓儇分明是你逼我們在先。今日勢必要殺了你。”

    說着揮劍砍向桓儇。見他如此宗離亨也爬起來,兄弟二人一齊舉劍刺向桓儇。

    “小心。”和桓儇纏鬥在一塊的宗離亨,猛然伸手推開了宗離利。

    箭矢攜風而至,狠狠地穿透了宗離亨的胸膛。在宗離利的驚呼聲中,宗離亨重重地倒在地上。

    “走……快走。”宗離亨指向遠方,“離開……離開長安,永遠別回來。”

    “二兄!我們一起走。”

    桓儇掃了二人一眼。擡首眸光銳利地望向遠處。見裴重熙持着弓弩溫和地望着她,脣際帶笑。

    見來的人是裴重熙,她自然也就沒什麼顧慮。制住了掙扎中的兄弟二人,又偏首看向愣在原地的青州將士,沉聲道:“若再有負隅頑抗者,殺無赦。”

    聞言跟着宗離亨一塊來的將士,連忙跪在地上請罪。

    天色已亮,鐘聲游來。

    “阿嫵。”

    趁她沉思的功夫,裴重熙已經騎馬來到她跟前。關切地望着她。

    “我已通知豆盧仁業來收拾殘局。”裴重熙遞了帕子給她,笑道:“下次不用離那麼近。牲血太腥。”

    見桓儇不動,裴重熙勾脣。瞳珠落在她半垂的眼睫上。伸手自個拿了帕子,動作輕柔地拭去替她面上血漬。指腹帶着溫度落在柔軟的面頰上,他眼中帶笑。

    感受着臉頰上的溫度,桓儇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末將左羽林中郎豆盧仁業叩見大殿下。”

    身後傳來的聲音,拉回了二人飄忽的思緒。

    跪在地上的豆盧仁業,暗自叫苦。他算着時間來這裏收拾殘局,怎麼會想到這兩個祖宗在這地方你儂我儂。

    “豆盧中郎起來吧。此處交給你處理,這二人先暫且關在刑部聽候發落。”桓儇斂眸淡淡道。

    “微臣領旨。”

    如蒙大赦的豆盧仁業連忙命隨行將士,將一衆人繳了兵器壓往刑部大牢。

    “宗師道他們已經進宮了吧?”桓儇深吸口氣,斜眄向裴重熙,“你就沒有事情打算同我說的?”

    見她如此,裴重熙無奈一笑,“我那日碰巧在宮中當值。陛下既然想要自己處理那些朝臣們,你又何必攔着他。他是君王,名聲於他而言並不重要。”

    眸光落在桓儇平靜的面容上,裴重熙心底泛起酸澀。想要伸手握住桓儇的手,可是對方卻躲開他的動作,擡起頭與他對視。

    手在空中僵了一會,裴重熙抿脣。若無其事地負手站在他身旁。

    “裴中書,本宮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麼。只是不希望你再有這樣的行爲。”她擡眼來看他,深邃鳳眸中猶如寒冰徹骨,“淇栩終究是君王,你不該左右他的想法。”

    剛纔還溫溫和和的,現在直接稱呼他的官職,桓儇翻臉如同翻書一般快。裴重熙沒有立即應承,反倒是再度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

    “無論旁人如何說,我都不會背棄自己當初的誓言。”說完裴重熙移步往前走去,在經過她身邊時,喃喃道:“哪怕你不信。”

    話語極輕。等她回過神的時候,裴重熙已經不見了蹤影,只留下自己手中的一方絹帕和殘存的龍涎香味道。

    神色怔忡地盯着手中絹帕良久。桓儇鳳眸半斂,終於沉閉。於她而言,裴重熙好比一把雙刃劍,用得好則盡如她意,若是用的不好則萬劫不復。

    可只要他安分,沒有其他心思。哪怕日後淇栩想要擺脫被權臣挾制的情形,她也會盡可能的保住裴重熙。

    但前提是裴重熙沒有其他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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