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四百九十四章慌亂
    桓儇聞言冷睇他一眼,昂首看着桓淇栩,又重複了遍剛纔的話。攏在袖中捏緊又鬆開。無論如何她都要去一趟。

    看着桓儇眸中閃過的堅定。謝安石暗自嘆了口氣,恐怕大殿下已經打定了主意要親自前往定襄。

    “姑姑,朕覺得溫僕射說得沒錯。你剛纔不也說信裴中書麼?”桓淇栩衝着她溫和一笑,“更何況如今中書省無主,許多事情還要你替朕處理。”

    一旁的溫藺見狀也連忙出言相勸。雖然他也對裴重熙突然失蹤一事也心存疑惑,但是在他看來桓儇還是留在長安爲宜。

    不理會幾人的勸誡。桓儇上前一步,斂衣折膝,“還請陛下允臣之請,下旨讓臣前往定襄。臣向您保證此行自會擊退突厥,帶回裴重熙。”

    聽得這話溫行儉微斂的眸子擡起,詫異地看向桓儇。

    先帝賦予她的特權,他是知曉的。有這特權在身的她,地位遠超於其他朝臣。如今她竟然爲了裴重熙,願意在陛下面前以臣自稱,實在是有趣。

    眼中乍然掠過思量。這二人何時關係變得這麼密切?

    “陛下,老臣以爲還是讓大殿下去吧。”謝安石躬身作揖,“三省還不至於缺一人,就無法運轉下去。再者主帥臨陣失蹤,傳出去總歸不好。大殿下此去能夠穩定軍心。”

    轉頭看了眼謝安石,桓儇含笑朝其點點頭。

    見桓儇去意已決,又有謝安石几人從旁相勸。就算桓淇栩再不願派桓儇前往定襄,也只能答應。

    短暫的密議終散。桓儇負手站在兩儀殿前眺望遠處宮宇瓦檐上的鴟尾,捏捏眉心。自她喉間溢出聲微不可聞的嘆息。

    “大殿下,關心則亂。”呷着笑意的聲音從耳邊掠過。

    等桓儇回過神尋聲而去時,只看見一襲已經飄遠的紫衣。說話者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轉頭朝她譏誚一笑。

    凝望着飄遠的紫衣,桓儇脣齒翕動。語氣森冷地吐出,“溫行儉。”

    顧不得多想,桓儇當即提裙快步奔玉階。在朱雀門前利落地翻身上馬,往公主府的方向奔去。

    她得好好部署一番。

    將馬鞭丟給門口侍衛。朱衣身影,利落穿行在府中長長的廊廡,和森嚴有致的陣法機關中。步伐不曾有一刻停頓,便是遇見幕僚和僕役恭敬行禮,也只是肅淡頷首。

    “給本宮提調府中關於突厥的信息。”

    坐在府中密閣的矩臺前,桓儇屈指叩擊着檀木案面,眸光順次從幾處暗哨上巡過。聲音慵懶地囑咐道。

    密閣中筆耕不綴正在錄入文牒的幾人,紛紛擱筆起身行禮。內裏掀簾走出個女子,娉婷福身後,領了她往內而去。

    內裏麗人見她入內,舉燈相迎。

    “大殿下。”麗人提燈一路迎她前行。

    繞過山水坐屏,眼前兩側是四方高敞的花梨木架,各類書案和文牒分門別類擺得整整齊齊,而擱在最後面的是酷似藥櫃的木櫥。目光微頓,示意隨行者上前。

    得到桓儇的示意,她取出鑰匙關閉暗器機簧,退到一旁侯着。

    神色冷然的桓儇,目光從昆吾、斷水、鳳梧、玄翦……上逐一掠過。最終停在了吳鉤二字上。

    找到了。

    她抽出封皮,走到一旁坐下。看了眼還在旁邊的下屬,沉聲道:“紅隙,下去吧。”

    兩個時辰後,等紅隙再度回來時。桓儇已經不見了蹤影。她甚至不知道她是何時離開。

    朱衣墜地的桓儇靜臥於錦榻上,雙臂伸平手指支起,閉目似在沉思。拂來的晚風吹起她鬢邊青絲耳下流蘇。

    近日來的軍情急報和這些年對突厥的調查皆數擱在手旁。翻開軍報,最後一張筆跡尤爲潦草。寥寥數字,皆突出一個急字。轉而在眼前化作……

    裴重熙三字。

    重熙累洽,意爲太平。

    “讓他們都來吧。”利落地翻身坐起,桓儇看着外面淡淡道。

    眼中烏雲散盡,重見晴霽。

    不多時。

    武攸寧、韋曇華以及謝長安等人,悉數來了。就連盧世昭和陰登樓還有其他幾人都趕到了公主府。

    看着上首的桓儇一臉莫如深諱,幾人對視一眼,眼中疑惑漸重。他們甚少看見大殿下這個模樣。

    婢子前腳剛剛奉茶出去,這會桓儇已經開口。

    “今日定襄急報。裴重熙夜出定襄,遭遇突厥埋伏。”頓了頓,桓儇掀眸看着衆人,“下落不明。本宮打算親自去定襄尋他。”

    話到這裏,韋曇華擡眸。她明白今日爲何在詩會上大殿下爲何會那般失色。

    “殿下……”

    “本宮離開後,很多事情都要交給溫家手裏。阿韻,德珪那邊你要提醒他多加小心。”

    話音才落,陰登樓最站先起身。一臉喜色地朝桓儇躬身作揖,“微臣恭喜大殿下旗開得勝。”

    年輕的笑聲入耳,桓儇尋聲偏首而視。迎上的是一雙灼灼之目。

    “何來勝利之說?”

    “裴重熙把持朝政多年,您多次行事受制於他。若是此番能夠除去他,難道不是旗開得勝麼?”陰登樓明朗的聲音裏有掩飾不住的興奮之意。

    望着喜悅的陰登樓,桓儇又瞬間的失神。

    斂眸沉默少傾。

    桓儇赫然睜眸,眸光如刃。硃脣皓齒間流出冰冷的字眼,“你父親讓你來說的?”

    “父親說您是天生的王者,理應如此。”陰登樓不懼她眼中的銳芒,躬身道:“微臣懇求大殿下按律處置裴重熙,鞏固手中權利。”

    “你今日的話,本宮只當做沒聽見。陰登樓,你記住了。朝局從來不是一人所能掌控的。”桓儇聲音中霜意不減。

    “微臣……”

    不再理會陰登樓,桓儇沉聲吩咐,“謝長安你替本宮仔細盯着溫家的動靜。還有回去轉告謝安石,他纔是三省的當家人。”

    明白桓儇的用意,謝長安忙允諾。

    等桓儇全部吩咐完,已經時近戌時。

    夜幕中忽有白練掠過,細雨飄灑而下,由緩逐漸轉爲急切。

    急雨敲檐,迴響不絕。

    “呂興萬那邊已經備好了馬。曇華此行你隨本宮一道,徐姑姑隨後就來。”望了眼窗外夜幕,桓儇神色如常。

    “是。”

    正當桓儇準備走出去時,一直沉默不語的武攸寧和盧世昭同時叫住了她。

    “大殿下微臣有一惑。”

    接過雨蓑,桓儇看着二人,“問吧。”

    “倘若裴中書此行失蹤另有所圖。而您因此錯失良機,爲人所制。”

    “無論怎樣,本宮都要將他帶回來。”低頭掃了眼腳下青磚,桓儇勾脣冷笑,“不過本宮擔心,這是溫家的算計。所以謝長安你知道你做什麼麼?”

    “微臣明白。”

    “好。曇華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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