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五百章密議
    話止簾子被人掀開,一人大步走進來,一腳將染干踢倒在地。又奪了侍衛手中長刀指向他。

    來人神色陰鷙地看着染干,怒斥道:“什麼換糧食。我看你分明是想和唐庭勾結,好利用他們來奪可汗的位置。”

    他的聲音落下,曷薩臉色瞬變。抓起銀盃朝他丟了過去,“攝途你給我安靜點,先聽染干把話說完。”

    得到曷薩的許可,染干把自己在長安遇見桓儇的事情說了出去。

    “諒你也不敢和魏庭勾結。”言罷曷薩揮揮手示意染干先行退下。

    染干看了眼仍是怒容的攝途,行過禮後帶着自己的人轉身離去。

    夜月疏朗,染干只覺內心憋了團怒火。對着左右手下使了個眼神,讓他們把巡夜的士兵引開。自己則往關押桓儇的營帳內走去。

    染干站在門口看着燭火仍存的營帳,深吸口氣。在守衛面前亮出自己的信物,這才掀簾入內。

    映在眼前的是美人借燈閱刀之景,手旁的小几上擱了兩個銀盃。

    桓儇彷彿沉在自己的世界中,即使聽見腳步聲也沒有擡頭。直到染干走到她身側。

    橫刀於膝,桓儇眸中浮小,“小可汗我們又見面了。”

    帶着笑意的聲音落在耳中,染干打量她一會。眼中不喜漸重。

    “小可汗,不用對本宮那麼大惡意。至少目前我們不是敵人。”桓儇擡首,燭火恰好映在她絕豔的面容上。脣邊猶帶着三兩分如春般溫和笑意,只是一雙眼裏彷彿藏在看不見底的古井,沉靜沈冷。

    那笑意從未觸及過眼底。

    “你知道我會來?”染干自認他學不會漢人朝臣那套心術。白了桓儇一眼,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剛纔是故意的吧。”

    “是。”

    染干坦誠,桓儇也懶得再同同他繞來繞去。二人都直接了當,這話便容易說開來。

    雖然之前領教桓儇過變臉的迅速,但是染干還是不由心生感慨,“你們中原人變臉都這麼快得麼?”

    “不……只是那樣說話太累。”

    “嗯?”

    “小可汗又不是中原人,同你打機鋒做什麼?”桓儇把玩着銀盃,兀自滿面閒散狀,“我是誠心和小可汗交朋友的,自然不會去玩虛的那一套。何不如把話推開來說。”

    迎上桓儇黝黑的眸子,染干只覺自己猶如陷入深潭泥沼中,越想掙脫反而陷得越深。

    “阿史那邏則賀,上任可汗啓津之子。十年前啓津病故,因你還年幼。不得不傳位於曷薩。後來你查出啓津的死和曷薩有關……想過揭發曷薩,可惜實力不足。險些被曷薩發現你的企圖。”

    隨着桓儇娓娓的聲音落下,染干臉色不由一變。

    赫然站起身想要擒住桓儇,可她出手快他一步。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被扣住了手腕。

    “這麼激動小心引來曷薩。”桓儇面上微笑盡斂,取而代之的是洞察一切的自信,“你一直都想報仇,但是苦於沒有信任者。身邊皆是曷薩耳目。”

    圖謀悉數被桓儇點出。染干如同泄了氣一般,垂着首一言不發。

    放開染干,桓儇擡眸,“除了曷薩外。其他幾人也對大可汗的位置虎視眈眈,畢竟他兒子是個不成器的。但你應該是最有資格的。”

    早在來之前她已經翻過突厥幾位可汗的資料。其中筆墨最重的就是啓津可汗和曷薩可汗的事情。只不過對染干的描述很少,剛纔的話也是僅憑她的推斷拿來試探染干。

    很幸運,她的推斷是對的。

    “你說得很對,可是你能幫我什麼?你如今自己也是階下囚。曷薩想讓攝途娶你,以此逼迫魏庭拿城池給你做嫁妝。”染干一臉沮喪地坐在地上,那還有半點喜色可言。

    “求娶本宮?這個主意聽起來不錯。”桓儇挑眉,脣角猶自挽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瘋了?攝途是出了名的暴虐成性,他身邊女子無數。便是其他部落的王女也被他毒打過,他甚至還喜歡……”

    染干的聲音戛然而止,神色複雜地看着桓儇。

    “喜歡什麼?世人折辱女子的法子無非就那些罷了。”桓儇笑意溫柔,卻似乎沒有一絲溫暖。落了霜雪的聲線悠遠散澹,“本宮要是怕的話,也走不到現在的位置上。”

    攝途在某些事情上的喜好,她來之前在資料上看過。那時看的時候,自覺得此人噁心倒人胃口。現在聽染干這麼一說,反倒覺得十分有趣。

    難怪其他部落會覬覦曷薩的位置。畢竟曷薩的繼承人中看不中用,如何能繼承汗位。

    聽得她的話,染干搖搖頭,“你倒不像個女人。”

    “本宮是踏着鮮血上來的,從來不認爲世間上有什麼可怕之事。便是殺人,本宮手裏早不知沾了多少血。小可汗,你可以再考慮考慮幾天,屆時答覆我也不遲。”桓儇挑脣,眼底有銳利光芒一閃而過。

    知曉自己再留於此處,容易惹來麻煩。染干往外看了看,同桓儇辭行。避開巡邏的守衛消失在夜色中。

    望了眼橫在自己膝上的長刀。這刀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頭,刀刃上皆有缺口。剛纔她挾住曷薩時,其實只要有人出手,都能發現她手裏的刀殺不死人。

    譏誚蔓延在眼中,桓儇翻出幾張做工粗糙地紙箋。隨手繪起圖來。

    畫風十分潦草,一眼很難瞧出來她究竟在畫什麼。可是她卻畫得十分認真,在很多地方都以符號標註過。

    一炷香的功夫,她已經畫了好幾張圖。悉數攤開在案几上。

    看着自己畫的圖,桓儇揉眉輕嘆。按照自己今天的舉動,多半是已經震懾住突厥。

    他們向來尊敬強者,自己後面想要做什麼也不會那麼難。至少會自由許多。不過還是得依靠染干協助她,不然有些事情還是做不了。

    桓儇一面想着,一面將自己畫得圖摺好塞進袖子裏。隨手扯下幾根彩帛撕開,連在一塊做了個簡易的機關,防止有人闖入。

    畢竟她今天做出了刀挾可汗的事情。她自認自己行事君子,但是保不齊對方是個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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