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五百零二章勾結
    桓儇的馬術和箭術都是一等一的好,沒一會功夫就甩開他們一大截。奈何所騎的只是普通戰馬,並非寶馬良駒。

    回頭見染干即將追上自己,桓儇挑脣輕蔑一笑,往前方的高坡上奔了過去。

    見桓儇調轉方向,染干也追了過去。二人很快消失在衆人的視野中。只不過並沒有注意二人不見了蹤影,只當二人還在前面。

    松繮下馬,由着馬兒自個啃草。桓儇負手而立,憑欄遠眺。草原上拂來的微風吹亂了她披散的墨發。

    身後勒馬聲傳來,桓儇輕笑,“你騎術確實不錯,也很聰明。知道跟過來。”

    明明是讚賞的話,可偏偏她的語調平鋪直敘。聽上去哪裏有讚賞的意味,反倒像不動聲色的嘲諷。

    染干面無表情地走到她身側站定,斜眄她一眼。轉頭看向遠處連綿山脈,“你剛纔是不是故意激怒攝途的。不過看樣子,你的計劃並沒有成功。”

    “你錯了,本宮向來對激怒獵物沒什麼興趣。我只是想看看其他人的底細。”桓儇似笑非笑地瞥了眼身旁抱臂而立的染干,眼底有銳利光芒閃過,“看樣子他們十分願意先扶持攝途上位,再挑起你們的矛盾。染干你的路很難走哦。”

    宛若覆雪的聲線落下,到最後一句時裏面譏誚之意似乎更重,冷意也更重。迫得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染干一愣。他想起自己多年前那場被泄露出去的籌謀,如果當初不是那個忠心的手下爲自己頂罪,死的人或許就是他了。他素來都比常人敏銳聰明,轉瞬明白桓儇話裏的深意。

    嘆了口氣,染干面露沮喪,頗有些認命的看着桓儇,沉聲道:“你說得沒錯。曷薩這些年都對我十分提防,連帶着其他幾位可汗也不願意同我來往。”

    “身在局中,迷霧遮眼,看不清前路也是理所應當。不過雖爲棋子亦可爲棋手。”桓儇眼中雜糅笑意,啓脣慢悠悠出言,“中原有句話叫以勢交者,勢盡則疏,以利合者,利盡則散。你覺得他們之間有多少真心可言?”

    中原故事裏總離不開利益二字,他亦聽過因利散而拔刀相向的故事。可要他自己作爲執棋者,聚於利中,委實不知道該怎麼做。

    桓儇的本事如何他沒見過,但是直覺告訴他,眼前這人絕非尋常武將所能相比。最初相見時,平靜聲調下所藏得冷厲威懾似如鋼刀過身,看上去波瀾不驚,實則可令山崩海傾,五嶽俯首。

    彷彿談笑間足以令一處灰飛煙滅。

    眼角餘光瞥見桓儇蹲下身,隨手撿起一把枯草握在手中。草色泛黃,且脆弱至極,彷彿稍用力就能將其折斷。

    時間在沉默中流逝。

    “你是要我離間他們?”沉思良久的染干終於出言發問。

    “你可以給他們更好的條件,沒人會喜歡年年戰亂。”桓儇哂笑一聲,“現在突厥最缺的是什麼,你比我清楚。曷薩勢大的關鍵在於何處。”

    “牛羊和糧食。”

    讚賞似得看了染干一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染干皺着眉,聲線淡漠,“今年草原遭了雪災,後面又遭了病疫,人和畜牧都死了不少。而曷薩現在是幾人中富餘最多的一個。”

    “如果把它們重新分配呢?利益啊可不能只抓在一個人手裏。你父親在位那麼多年,總該有人服他。”桓儇牽脣而笑,淡淡道:“只有打破局面,才能制訂規則,成爲新的棋手。”

    局勢從來沒有一成不變的時候,向來都是千變萬化。但是往往,棋手想要改變現在的局面,那麼只能破局讓自己成爲執棋者,制定新的規則。

    “我需要做什麼。”

    “利誘,以利爲誘。當然你最好能虔誠一些,讓他們看到你的誠意。”桓儇脣邊笑意尤爲淡漠,眼中卻是洞察一切地銳利。

    話止染干沒有再說話,盯着遠的方山脈出神。桓儇給他的計劃雖然看上去很完美,但是他總覺得少了些什麼。比如那些人憑什麼相信自己……

    打量他一眼,桓儇撫着衣袖。黑曜石般的眼中喜怒莫辯,“想要推翻曷薩光靠你一人和他們當然不可能。但是如果加上魏軍呢?”

    呷着笑意的聲音落在耳際,染干轉頭憤然看着桓儇。

    “別這麼看着本宮,幫你總得有條件對不對。況且我無意戰爭。”桓儇目光柔和地看着他,笑道:“兩國都安居樂業不好麼?年年戰爭,受苦的總歸是百姓。”

    話裏誘惑意味明顯。染干垂着首,又迴歸到之前的沉默中去。的確,她說得沒錯。這件事情光靠他和其他幾個人根本就不可能,他必須要依靠外力。

    只是這外力有多少可信之處,他不知道。

    “你需要我做什麼?”染干看她,目光中仍存猶豫。

    桓儇聞言脣際浮笑,從袖中取了幾張紙遞過去,“替我把這個送到定襄。我會想辦法讓曷薩替攝途求娶我,屆時你在動手。”

    “好。”

    眼角餘光瞥見不遠處草叢傳來輕晃,桓儇眸光瞬厲。絕豔的面容上浮現出清晰可見的冷笑。忽而靠近了染干。

    “知道該怎麼回答麼?”

    未等染干反應過來,桓儇挑眉。一掌將他掀翻在地,劈手奪過他手中的刀,橫在了他頸上。

    “想要和本宮切磋就早點說。玩這種偷襲人的把戲,有何意義。”打量着染干,桓儇譏諷一笑,“你這身手和本宮相比還差着遠呢。”

    “你一個階下囚也敢這麼猖狂?當真欺負我突厥無人。”言罷,染干躍起再度和桓儇纏鬥在一塊。

    一個手中長刀銳利,另外一個手中無刃。高下立現。

    追過來的人伏在草叢中,看着二人。不禁皺眉,這二人到底在幹什麼?還是說可汗自己想錯了。

    疑惑困在心頭的他,悄悄擡起頭望向遠處的兩個人。就在這時有一道勁風拂過,穩當地落在了他身後不遠處。

    “還要不要再來。”桓儇勾脣看向飛出去的染干。

    從地上爬起來染干,瞪了眼桓儇,“我甘拜下風。”瞥見還有人站在自己面前,皺眉詢問道:“雲禮,你怎麼也在?”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