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五百三十二章撒網
    見吳駟不說話,斛斯德輕嗤一聲。又出言指着他怒罵起來,說他們這些文人只知道勾心鬥角,哪像他們這些武人向來都願意爲朝廷和百姓出生入死,以報君恩。

    他這話一說完,朝中那些原本就跟武將不對付的文臣更是羣情激奮,也跟着回嘴痛罵起他來。

    文臣這邊動了口,武將那邊自然也不甘示弱。說不過的就動手撕扯對方。

    一時間太極殿裏變得鬧哄哄的,手中笏板也掉在地上。哪裏還有半點規矩可言。

    上首的桓儇眸色漸深,深吸一口氣。一掌拍在扶手上,斥道:“放肆。”

    冰冷的嗓音似若覆雪的荒原上,有驚雷席捲而來過。直教人心驚膽戰。

    扭打在一塊的人聞言,忙放開彼此。低下頭一言不發,哪怕此時身上疼痛不已。也無人敢發出一聲聲音來。

    冷銳的目光從最前面幾人身上剜過,桓儇掃了眼落在地上的笏板,譏誚一笑,“一個個都是世家大族出身,怎麼行事如此荒唐?陛下還在這就敢動手,真是叫本宮大開眼界。”

    聽着桓儇的話,剛從撕扯在一塊的人。頭低得更低了,不動聲色地把笏板往後踢了踢。

    瞧見他們的動作,桓儇面上浮起冷笑來。

    “既然要打何不如打個痛快。”桓儇嘲弄地看着幾人,言語雖然淡漠但是譏意明顯,“也省的你們彼此不服氣。”

    “是微臣罪該萬死。”斛斯德最先折膝跪地向桓淇栩請罪。

    可桓儇只是看了他一眼並不說話。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跪地請罪,只剩下吳駟一人還站在中間,肅色看着桓淇栩。

    比起其他人,已經年近六十的吳駟。嘴角青了一大塊不說,就連左眼也不知被何人打了一拳,泛着烏紫色。瞧上去十分可怖。

    皺眉看着吳駟,桓淇栩低聲囑咐鄭毅讓人搬個墊子給他。免得他出了事,言官那邊又得非議姑姑。

    謝過桓淇栩的恩典,吳駟斂衣坐下。老淚縱橫地哭訴起來,“微臣吳駟,懇請陛下處置中書令。如此目無軍紀,置朝廷法度於何地。若他日人人都想他如此行事,保不齊有一天就會有人藉機勾結外敵,攻我邊境。”

    冷眼瞧着以袖抹淚的吳駟。桓儇禁不住冷笑,她以前怎麼不知吳駟這般擅長做戲。

    “可不是麼。陛下,臣也知道裴中書素來有忠君愛國之名,但是啊保不齊他會生出二心來。否則也不會在定襄的時候,突然離開。”

    “眼下就應該徹查此事。畢竟元都督都已經勸過一回,可他卻還是不聽。如此這般悖逆行事,實在是猖狂。”

    “倘若真的是事出有因。想必裴中書也不會懼怕查證吧?”

    依附於溫氏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詰問起裴重熙來。大有要藉此給裴重熙定罪的意思。

    桓儇耐心聽完他們對裴重熙的詰問,語氣疏漠地開了口,“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諸卿如此咄咄逼人,彷彿已經是證據確鑿。本宮倒想問問諸位有誰看見裴中書出城做了不妥的事情?”頓了頓,她又道:“再者此事究竟如何陛下也會遣人查明。諸卿一副非要給裴中書定罪的樣子,是否不妥。”

    看了看出言相幫裴重熙的桓儇,溫行儉又看向如同老僧入定般的裴重熙。抖了抖袖子。

    “臣知曉大殿下和裴中書是舊識。可此事事關重大,臣不得不擔心。如今陛下剛剛即位不過一年,若真有什麼差池。臣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先帝交代,還望大殿下能夠公私分明,切莫徇私枉法。”溫行儉陡然轉了矛頭,拿駕崩的先帝來壓桓儇。

    她與兄弟關係甚佳。這會子聽溫行儉提前先帝,她的兄長。桓儇眉頭一皺,淡淡瞥了眼溫行儉,眼中有銳利劃過。早先前她奉先帝密旨回到長安,一來是爲了輔佐幼帝,二來是爲了監視裴、溫二黨。

    谷</span>她深知朝局需要平衡,所以對於裴、溫二黨皆未過分打壓。若不是溫家行事猖狂,她也會將溫家如何。畢竟是淇栩的外祖家,總不能讓淇栩難過。

    這會溫行儉突然將矛頭轉向她,她卻毫不在意地淡笑一聲。全然一副洞察一切的模樣。

    甫一人羣中的陰登樓出言道:“爲什麼裴中書一直不說話?”

    “是呢,裴中書怎麼不解釋解釋。”見是陰登樓說了話,溫行儉面上浮過喜色。卻滿眼疑惑地道:“難不成真的有苦衷?”

    這矛頭最終還是轉回到了裴重熙身上。一切又繞回了原點。

    裴重熙從朝會開始只在陛下封賞桓儇的時候,說過一句話。剩下的時候都十分安靜,仿若不存在一般。

    突然聽見有人提及他的名字,半斂着眸的裴重熙忽而睜開眼,懶洋洋地道:“諸位剛纔好奇是在某爲什麼要深夜離開定襄?”

    “是。還望裴中書給陛下一個解釋。”吳駟擡首與他相視。

    “解釋什麼?”裴重熙屈指彈袖,看向溫行儉道:“諸位不會覺得某想通敵叛國吧?”

    忽然被問到的吳駟,愣了愣,忙道:“是與不是,只需查證一二便知。”

    聞言裴重熙輕哂,悠悠一眼望向御座上的桓淇栩,“陛下以爲如何呢?”

    “朕……”

    “既然諸卿都覺得裴中書有罪。那依本宮之見,不如暫且讓裴中書停職查看。”桓儇聲音寡淡如舊,“諸卿以爲如何?”

    似是沒有想到桓儇會這麼快鬆口,溫行儉面上詫異難掩。

    “那臣就多謝大殿下體恤臣勞累多年,終於肯放臣一個清閒。”面對桓儇的話,裴重熙並沒有表現出過度詫異。甚至鳳眸中都揚了零星笑意。

    桓淇栩亦是滿心訝異,卻也不得不同意此事,“那便依姑姑所言,由御史臺派人前去定襄調查此事,還裴中書一個清白。”

    “陛下聖明。”

    事情順利地令溫行儉有些意外。直到內侍宣佈散朝的時候,他仍舊未回過神來。若不是身旁有人拍醒他,他還不知道要站到何時。

    看了眼只剩下他們幾個的太極殿。溫行儉深吸了口氣,皺眉望向遠處。

    遠處裴重熙步履悠哉地步下玉階。察覺到身後的視線,他轉過頭溫潤一笑。很快就沒了蹤影。

    “恭喜溫僕射暫除心腹。”

    “不。”溫行儉聞言搖搖頭,“這不像他們倆的作風。”

    說着他疾步往外走去,他得儘快將此事告知阿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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