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五百四十章旁人
    虛睇高絳婷一眸,桓儇禁不住挽脣輕笑。連帶目光也隨之柔和下來,擡首望向遠處碧湖中,隨風搖曳的菡萏。手隨意地搭在白玉圍欄上。夜風拂起她寬大的袍袖。

    “說來李若桃姐妹如何了?”桓儇偏首看向高絳婷,語氣裏微揚了笑意。

    “平日都是她們兩姐妹在慈幼堂忙進忙出,其他人有空就來搭把手。”說着高絳婷眼中浮起笑意,湊近桓儇同她低語,“不過麼我瞧那蘇鳳棠也沒想象中那般木訥。雖說他自己不承認,但是我們大傢伙都看得出來他對裳秋娘子有意呢。”

    勾住滑下的披帛,桓儇眉眼間雜糅着溫和,“這是好事。只是本宮可不信蘇鳳棠有本事追到李裳秋。”

    “這就得看蘇鳳棠自個咯。不過您與裴中書,當真......”高絳婷細瞧着桓儇,眼中浮起惋惜。

    她與桓儇相識多年,又虛長她幾歲。素來都是拿桓儇當自家妹妹來看。

    如今一眨這二人都已年近三十,可偏偏還沒個動靜。她真怕這二人因此而抱憾終身。

    聞言桓儇垂首,神色悵惘地望向湖上石燈。她不說話,四周景緻也跟着寂寥起來。

    “絳婷阿姐,我與他身份早就不同往日。陷於此中身不由己,更不能全憑喜好行事。”桓儇手覆在雕欄的石刻柱上,粗糲磨過掌心。她神色疏漠地開口,“如今這樣本宮就心滿意足,自不會再去奢求其他。”

    見她這般,高絳婷脣齒囁喏,倏忽一聲輕嘆。這世間果真唯情最難懂,即便慧黠如大殿下,也難逃情之一字。

    握住高絳婷的手,桓儇挑眉揶揄道:“說來阿姐你是不是......?”

    她溫和的目光移到高絳婷微隆起的小腹上,脣角微揚。這一語惹得高絳婷抿脣,往四周看了看。確定無人在側,這才點點頭。

    “才一個月。”高絳婷撫着小腹,柔柔挽脣,“我暫時不打算告訴逸,權當做後面給他個驚喜吧。”

    “好。屆時本宮自當爲絳婷阿姐準備一封厚禮。”

    二人正欲再言,忽而聽見楊逸飛在裏面呼喚高絳婷的名字。半天不見有人迴應,探出首來尋找。見高絳婷正和桓儇站在一塊,不知再說些什麼,面上皆有笑意。

    “大殿下再同絳婷說什麼呢?她怎麼笑得這般開心。”楊逸飛一面說着,一面解下外裳披在高絳婷身上。

    她正欲開口,龍涎香的氣息飄入鼻中。來人十分自然地握住她的手,揚首看向面前錯愕的兩人。頷首致意後,攜她一塊入殿。

    殿中幾人正在把酒言歡,甫一瞥見桓儇攜了個臉覆白玉面具的年輕男子回來。一瞬間各個都瞪大了眼睛,手上酒盞也順勢摔在地上。琥珀色的液體飛濺在地毯上。

    睨了眼覆着白玉面具的男子,桓儇沉聲解釋,“這是本宮一位友人。曇華,本宮同他有事要商量,餘下的事情交給你,替本宮好好招待諸位。”

    瞅着男子微揚的脣角,和他一進來就瀰漫在殿內的龍涎香味。韋曇華禁不住抿脣,卻不得不從容地垂首領命。目送二人步出停雲軒。

    “曇華,剛纔那位同大殿下?”崔皓滿臉疑惑地問道。

    聞問韋曇華看了眼同樣是一臉莫如深諱的武攸寧,心知只怕他也認出了那人是誰。思付一會,挽脣輕笑起來,“左右也是大殿下的友人,我們管那麼多做什麼?今日宴上的酒都是珍藏多年的郎官清,可不能浪費殿下的好意。”

    谷</span>漫步行於石道上,桓儇偏首虛睇眼身旁那人。忽而止步,上下打量着他。

    “嘖,果真是生得一副好皮囊,便是這樣也擋不住。”桓儇伸手摩挲着他露在外面的薄脣,脣梢揚起一絲弧度。

    “大殿下謬讚。”

    言罷,他突然伸手攬過桓儇,抱起她點足往內院奔去。踹開合着的門扉,雙雙掀簾跌入榻中。

    桓儇借勢坐起,將他反壓在榻上。伸手掲去覆在他臉上的面具,仔細端詳着他的臉,眉眼間笑意漸深。

    “你從哪尋來的面具?”桓儇把玩着手中白玉面具,假意覆在自己面上。透過面具上眼睛的位置,去看一臉笑意的裴重熙,“你戴着它去哪了?徐姑姑說你一大早就出了門。”

    將雙手枕在腦後,裴重熙挑眉溫聲道:“臣有要事處理,未能及時通知您,是臣的不是。不過殿下這語氣問得實在是奇怪,倒像是怨君晚歸的新婦。”

    一言落下,惹得桓儇伸手狠狠在他臉上一掐。隨即翻身下來,坐在牀沿,手指撫過面具。

    “本宮派人查了吳駟。”桓儇語帶哂意,“溫家旁支的溫奉拿了他孫子的性命,去要挾他出言彈劾你。吳駟礙於溫家權勢,只得答應。”

    聽聞桓儇的話,裴重熙眼中閃過譏誚,淡淡道:“吳駟雖然是鐵骨錚錚,但是卻逃不過子孫債。他那個孫子負責鹽地的事情,一時不慎着了溫家的道。纔會被溫家拿捏住。”

    “那也是他的事情,與本宮有何關係?更何況,他在朝中得罪人衆多。溫家只是其中之一罷了。不過我今日在溫家瞧見了薛崇德,你說......”說着桓儇轉頭望向仰面躺着的裴重熙,眸露凝重。

    她原以爲薛家經上次一事,多少會生出嫌隙。沒想到薛崇德卻跟無事發生一樣,一如既往地親近溫家。實在是叫人覺得奇怪,難不成這也是溫嵇的算計?

    “溫家和薛家到底還有姻親關係,打斷骨頭連着筋。薛崇德又不笨,豈會這麼快捨棄溫家。不過我倒覺得阿嫵你這火還能燒得再旺一點。”他換了個姿勢,以手撐着腦袋,“打溫嵇個措手不及。”

    “我已經遣人去調查溫家。他狐狸尾巴就算藏得再深,也得給他揪出來。”眸光流連在裴重熙地俯身,桓儇忽地皺眉,滿眼疑怪。

    “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覺得你渾身髒兮兮的,還不快去沐浴。”

    “臣遵旨。”

    言罷裴重熙繞開她下牀,往偏殿而去。看着氤氳霧氣浮於湯池上,他揚脣苦澀一笑。解衣坐在岸邊,眸露凝重,喃喃道:“有些事還不是讓阿嫵知道的時候。”

    在偏殿待了約莫半燭香的時間,裴重熙這才緩步走了出去。瞥見桓儇坐在書案邊,似乎正在看什麼。

    “在看什麼看得這麼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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