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五百六十章痛苦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長安城現下內亂成了一鍋粥。在京五品以上官員皆是一臉焦急地站在太極殿,望向空空如也的御座。時不時與同僚交流幾句。

    司天臺大小官員全部入宮,此時正心驚膽顫地跪在地上聽候處罰。沒預料到這樣的天象是他們的過錯。倘若聖人不追究也就罷了,可偏偏他們聽說大殿下和裴中書皆在此中受了重傷,現在都沒醒過來。

    聽到身後傳來鄭毅的聲音,衆臣齊聲高呼萬歲。

    在他們的注視下,桓淇栩努力挺直了脊揹走上御階,撩衣坐下。

    “都起來吧。”桓淇栩深吸口氣,“諸位愛卿都沒事吧?”

    爲首的謝安石聞問上前,拱手道:“謝陛下體恤,臣等無事。”

    聽到這桓淇栩頷首,目光從跪在地上的司天臺官員身上掠過,眉頭蹙起。

    殿外大雨如注,無情地肆虐而下,澆得每個人都心生惶恐。火燭微曳,映在垂下的簾幔上。司天臺一衆官員小心擡頭睇了眼御座上桓淇栩的神色,又飛快低下頭。

    “陛下。”溫行儉起身出列,神色凝重地看着桓淇栩道:“還請陛下即刻下詔讓京兆尹帶人去看查看長安各處受災情況。”

    被點到名的京兆尹劉禹規擦去額頭汗珠,擡首看向桓淇栩。

    “朕准奏。劉禹規你即刻派人通知各處的坊正、里正讓他們去巡查轄區受災情況,”

    “微臣領旨。”

    “謝安石、李元敬至今日起政事堂大小事務皆由你二人處理。”言罷桓淇栩瞥向目光中隱含期待的溫行儉,接着道:“溫僕射,朝中官員的傷亡情況交給你了,無論傷亡與否皆給予撫卹。”

    “臣領旨。”

    低首的同時,溫行儉的眸中飛快掠過一絲驚喜。看樣子自己得到的消息是真的,桓儇和裴重熙皆深受重傷,昏迷不醒。

    安排好一應事務,桓淇栩目光轉回到仍舊跪在地上司天臺官員身上。年邁的司天監靜默多時,燭火映在他花白的頭髮上,越發顯得滄桑起來。

    才醞釀在桓淇栩面上的怒氣,頓時消散地無影無蹤。

    睨着司天監,溫行儉眸露深色。他倒是希望桓淇栩能將怒火燒到這些無用的人身上,身爲司天臺卻連這樣的天象也算不出來,乾脆回去種地算了。

    陷入沉默的殿中,可以清晰聽見殿外雨如濤聲,一道道霹靂撕裂夜幕投在地面上,猙獰可怖。

    直到宣告天明的鼓聲從外遊入殿內,也無人敢開口。雖然天已經亮了,但是殿外仍舊是黑壓壓的一片,帶着揮之不去的土腥氣。

    這樣的時候自然是不會有廊餐的,是以雖然有不少人已經餓得飢腸轆轆,但是卻只能強撐着聽候帝王的吩咐。

    等鼓聲再度游來時,沉默許久的帝王終於開了口。從前尚顯稚嫩的聲音,此刻卻有了威嚴,“今長安大震,朕甚愧之。朕知自太祖開國後未嘗有其事,今降異象,當以朕失德,故降天譴。若是朕失德。卿等宜各進封事,極言得失。”

    聽着桓淇栩的話,溫行儉眉頭禁不住擰成一團。

    若是換做其他帝王也就罷了,懂得自檢政事得失,廣納諫言直視其過是好事,可如今桓淇栩登基不過一年多,就說這樣的話。底下這些朝臣又會如何看他

    讓那些不安分的宗室聽見了,不知道又要鬧出什麼幺蛾子來。

    想到這溫行儉暗自睇目四周。見朝臣各個都無比安靜,這才鬆了口氣。雖然說能痛擊時弊,但是沒有誰能和玄成公一樣敢直言諫君。

    “行了,諸卿都去忙吧。朕去看看母后。”

    目送桓淇栩離去,溫僕射捋了捋鬍鬚。面上閃過一絲得色,瞧不見那二人的日子實在是舒服。

    一旁的顏非鳴覦着他臉色,小聲道:“這會不見那二人,看來真的是如同傳聞所說遭了難。如此下官先恭喜溫僕射。”

    “宏敏,慎言。”從後而來的中書侍郎溫藺對着他做了個噤聲的姿勢,又指着四周,“這高牆內四處皆由耳目。”

    知曉自己失言的顏非鳴忙道了個是。

    “走吧,我們怕是要忙好長一段時間。”

    領命出去的朝臣,幾乎都是胡亂吃了點東西就各自忙碌起來。比之忙上忙下的政事堂和各部諸司衙門來說,太醫院倒是十分安靜。

    四下門窗都閉着,藥味彌散在周圍。到底桓儇身份尊貴,所以太醫院特意派了女醫過來照顧。

    奉命來換藥的女醫,這會子已經爲桓儇換過藥。

    看着身旁的徐姑姑,女醫溫聲開口,“徐姑姑,傷藥已經換好了。”她頓了頓又繼續說,“不過大殿下總歸受了傷,而且又傷在肺腑,一時半會好不了,少不得要安心靜養。這幾日要勞煩姑姑操心。”

    說完女醫提起藥箱同內侍一塊離去。

    徐姑姑斂衣坐到榻邊,滿臉慈愛地看着緊閉雙目的桓儇,脣邊溢出聲嘆息。

    她的大殿下怎麼要受這樣的苦楚,若是沒有當初成帝的心狠,大殿下何至於會這般勞心勞力,甚至好幾次差點搭上自己的性命。

    躺在牀上的桓儇,卻睡得並不安穩。胸悶難受不說,這會子連呼吸都十分費力,疼痛更是叫人難以忍受。她皺着眉,口中亦是呢喃不停。

    直到半夜桓儇才悠悠轉醒。她捂着胸口勉力從牀上坐起,噩夢縈繞她一夜,加之周身的疼痛,她更是睡不安穩。

    下牀的時候不慎碰到了一旁的藥盞,驚醒了在一旁值夜的白月。眼瞅着桓儇腳踩在了地上的碎瓷上,可她卻似毫無所覺一樣,繼續往前走去。

    見此白月眼泛淚意,連着喚了幾聲。可桓儇卻未理會她

    駐足在門邊,桓儇手撐着門框,聲音沙啞地道:“他呢……”

    “大殿下,您可不能下地。”白月急忙跑到她身側,乞求道:“您坐下來好不好奴婢去請太醫來看您。”

    “不用。”桓儇擺了擺手,邁過了門檻。

    血沾在地毯上,見此白月顧不得多想。當即撩衣跪在地上。

    “孫太醫吩咐過您一定要好好修養。熙公子在旁邊修養,您這個模樣豈不是更讓他心疼您要是實在不放心,奴婢替您去看看。”

    聞言桓儇沒有答話,抿着脣一言不發。

    聞訊而來的徐姑姑看着赤足站在地上的桓儇,嘆了口氣。

    “由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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