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聽說攝政王有個祕密 >第六百六十八章喜悅
    桓儇鳳眸微眯,打量着魏謨。

    魏謨,魏玄成的後人。她曾經在凌煙閣裏見過魏玄成的畫像,這位後來名譽天下的玄成公,本來是巢王的手下。在玄武門一事後,巢王敗於太宗手下,而魏玄成再度被太宗招攬。

    也因爲這次招攬,讓太宗獲得一位賢良之臣,多次上書諫言,糾帝王之失。當年玄成公病逝後,太宗頗爲懷念,特爲其立碑。其子孫後代在幾朝也頗得帝王青睞。

    她實在想不到,魏謨竟然會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起來吧。”桓儇揚脣,“去那邊坐着。”

    酒肆外馬車來車往的,再加上魏謨又等了她許久,身上早就灰撲撲的。

    恐自己失儀,惹桓儇不快。故而魏謨只敢坐了一半椅子。這會婢女剛剛奉上茶水,他小心翼翼地抿了口。

    瞥見暮色漸重,桓儇轉頭看着魏謨。見他看着自己,時不時舔舔嘴脣。

    “讓人傳膳。”

    侯在門口的僕役聽得她的吩咐,立馬應諾離去。

    半個時辰後。僕役端菜回來,在三人面前逐一擺下。

    “餓了一天,你先用膳吧。”看出魏謨的窘迫,桓儇語調也柔了下來。

    雖然的確已經餓了一天,但是魏謨仍舊不敢失儀,小心翼翼地用着膳。似乎是生怕自己惹桓儇不快。

    三人用膳畢。桓儇喚了僕役進來撤膳。

    “還望大殿下恕草民拒邀之舉。草民知道溫氏的密謀。”他垂着首,語氣誠懇,“草民唯有一事求大殿下。拙荊病重,草民無能……沒法讓她安心養病。草民求大殿下您替拙荊尋醫問藥,治好她的病。草民願爲你手中刃,替您剖開溫氏。”

    他這次突然來求見桓儇,實在也是因爲被逼無奈。這次春闈他只在二甲榜上,到了銓選時,又因爲種種原因未能選上。他對此並不甘心,私下求人打聽後,才從別人口中得知了些許隻言片語。

    原來是因爲他拒絕溫家的邀請,所以才遭了溫家的報復。他本想作詩譏諷溫家,可這個時候他的妻子突然病重,他不得不暫且擱下此事。此處寫詩奉承高官,本來想借着他們,乞口飯喫。但妻子實在病得太重,尋常醫藥更不無用。他只能冒死來求見桓儇。

    關於這位大殿下的事他知道的並不多。這次也是因同窗建議,他來尋大殿下碰運氣,說不定大殿下能爲他住持公道。如此他纔能有錢爲妻子醫病。

    凝視着魏謨,桓儇眯了眯眸。倒也不是她不信他的話,只是這事來得過於湊巧。她不得不多留幾個心眼。不過這魏謨似乎不像武攸寧等人那般性情太正,瞧上去倒有幾分劍走偏鋒的意味。

    目光才魏謨身上移開,桓儇掀眸,“徐姑姑,還有哪處宅子是空着的。”

    徐姑姑蹙眉思付一會,溫聲道:“阿韻夫人那邊,倒是有座宅子是空着的。不過就是有點小,才三四間屋子。好在環境安靜。”

    “派人去打掃乾淨再把魏郎君的家人都接過去,另外再讓人去尋兩個手腳乾淨的丫環,和兩個穩重僕婦安排過去。”看看魏謨,桓儇舒眉道:“拿本宮的牌去把孫南禎請過來,讓他提魏夫人仔細看看。再差人去打聽一下魏家祖宅如今在誰手裏,也一併買回來。”

    徐姑姑將她的話仔細記着,允首後便立刻去安排。

    魏謨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桓儇,顯然是沒想到桓儇居然會不計前嫌,甚至還願意替他贖回舊宅。以往都是他糊塗了,居然還嫌棄大殿下以女子身份攝政。

    “殿下大恩大德,草民無以爲報。”魏謨不覺間紅了眼眶,躬身道:“惟願做您手中刀替你剖開一切。”

    見魏謨這般,桓儇笑了笑,“你要效忠的可不是本宮,而是這江山社稷。你的先祖玄成公,曾多次上書直諫太宗,且留下《諫言太宗十疏》本宮希望你入仕以後,亦能繼續直言諫君。”

    她對魏謨並無太多看法,出手相幫全然是因爲惜才。若是人人都如同他這般,有真才實學,且品行端正,她也不在乎他們對她的看法如何,自然也不會忽略他們。倘若對方是不僅不學無術,且好喫懶做,所言所行皆瞧不起女子的。那他們即便是磕頭跪死在公主府前,她也不會理會。

    “草民明白。”

    “行了,快回去吧。等你安頓好了夫人再來尋本宮也不遲。”桓儇微笑道。

    謝過桓儇,魏謨躬身告退。

    嘆了口氣,桓儇看向韋曇華,“他來府中投過卷麼?”

    這次科考的投卷,她都看過。其中並無魏謨所投的行卷,而這次謝、荀替他招攬的名單上,也沒有魏謨的名字。

    聞問韋曇華折膝跪地。

    “大殿下恕罪。魏謨其實來府中投過一回卷,可他在文章中有抨擊過你的言論。”跪在地上的韋曇華,語氣低沉,“所以曇華自作主張把他文章退了回去,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心知韋曇華是在維護自己,桓儇捏了捏眉心。

    “下不爲例。好在他沒那麼多心思,而且又拒絕了溫家的拉攏。不然本宮豈不是要錯失人才。”看着韋曇華,桓儇挽脣,“他和他先祖一樣,都不願意做結黨營私之輩。夾雜在行卷裏的抨擊之語,也不過是他的想法罷了。本宮身在其位,就當接受百姓不同的看法。”

    魏謨已經年近三十,要不是迫於無奈怎麼典當祖宅。而且這次也沒見他,拿着先祖的身份處處討舊情,這點尤爲可貴。她自然也願意幫他一把。

    “此次是曇華斗膽。”韋曇華低聲道。

    “行了,不怪你。回去把他的行卷說給本宮聽聽,本宮也想看看他到底謝了什麼。”

    “喏。”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收了魏謨的緣故,從酒肆出來以後,桓儇面上多了不少笑意,連帶着神情也變得柔和下來。

    見她如此,韋曇華柳眉一舒,“您似乎很開心。”

    話落,桓儇囅然而笑。今日原本是來拉攏溫家庶支的,但是沒想到居然還能意外收穫魏謨的支持。

    兩者一對比,溫家庶支反倒顯得沒那麼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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