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色有些凝重，心情沉重若壓着一塊石頭般，讓人難以喘息。
所有趙家的武者臉色都很難看，他們眼神中都帶着一抹悲涼和傷心，以及絲絲絕望。
“你們說……家主，家主他真的會死嗎？”
“放屁！家主那麼牛逼，怎麼可能會死？當年，若不是他賞識我，我現在恐怕還在當乞丐呢！他若是死了，我一定要努力修煉，突破聖勁，登臨唐門，把這幫狗賊給捏死！”
“家主對我也有恩，如果，如果這次他沒辦法活下來，我一定會守着趙家到死。等我突破聖勁之時，便是唐門覆滅之際！”
“不……如果家主真的……真的出事……那，我根本等不到那個時候，我會直接去殺唐門，哪怕身死道消，哪怕隕落在這，但……我也要殺幾個唐門的崽種！”
一抹悲傷的情緒在這些武者之中蔓延沸騰，他們一個個臉上帶着悲傷痛苦的神色。
握着拳頭，紛紛表達內心的憤怒和不岔。
跟在身後的軒轅牧聽到這些武者的對話和聲音，他下意識握緊拳頭，內心感慨嘆然。
他在恍然間，突然明白，趙封城爲什麼能夠擁有這種擁護力。
是因爲……
他將這些武者當做兄弟，當做朋友，並改變這些武者的命運。
哪怕現在趙封城身死，他們也沒有任何的異心，或者是背叛的念頭，他們想着只有是……爲趙封城報仇，報仇，報仇！
生而爲人，當是如此，死而無憾吧！
軒轅牧如是想着！
就在他們討論時，又有一輛黑色轎車快速駛來，停在他們的大巴車旁！
車門推開，一身青色唐裝的唐清華從車上跳下來，看着眼前浩浩蕩蕩的武者，眉頭緊鎖，目光冷凝。
唐清華的出現，立刻引來這些武者的圍觀，以及側目注視。
“唐清華？”
“你來幹什麼？”軒轅牧從人羣中走出來，看着眼前的青裝老者，開口道。
“我倒是要問你們，如此浩浩蕩蕩的帶着武者過來，這是要鬧事嗎？”
唐清華不愧是廟堂裏淫侵多年的老油條，聽到軒轅牧的詢問，他當即反客爲主，將矛頭指向軒轅牧！
聞言，軒轅牧目光淡然，“當然是來鬧事！”
“唐總坐在廟堂裏那麼多年，消息沒那麼閉塞吧？”
“而且……據我所知，唐總出生唐門，和唐生有一定瓜葛吧？”
軒轅牧是江湖傳承家族，和廟堂出來的唐清華沒有太多交集。
他是武夫。
唐清華是廟堂知識分子，動嘴皮子的，他根本不在乎。
聽到軒轅牧的話，唐清華面色微微變化兩下後，看着軒轅牧，“看來，你們戰鬥已經結束？”
若是戰鬥還沒開始，軒轅牧不會是這種語氣！
“關你屁事？”
說完後，軒轅牧根本懶得搭理唐清華，“撤退！”
話音落下，汽車發動，這些大巴車井井有條的朝着山下撤退離開。
唐清華眉頭緊鎖，雙眼中帶着濃郁的寒意。
目送大巴以及軒轅牧乘坐的勞斯萊斯離開後，他側目看向遠處的唐門莊園，原本一級級的青石臺階，此刻已經化作碎石齏粉，只剩下一片殘垣，遠處的莊園牆壁也是碎裂，到處是碎石，但碎石當上，卻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在陽光下綻放出絲絲規則，空氣因此而扭曲。
唐清華收斂目光，踩着碎石邁步而上！
他出現在莊園門口，觸碰護山大陣。
“唐生，是我！”
唐清華朗聲道。
唰！
話音落下，唐生身形宛若鬼魅，出現在唐清華的面前。
“你來幹什麼？”
“不怕死嗎？”
唐生看着眼前的唐清華，眉頭微蹙道。
“他們不會殺我！”唐清華在廟堂裏身居高位，軒轅牧頂多看他不爽，這些武者也頂多看他不爽。
若是他死在唐門這，那麼……
整個京城，恐怕也會傳來一陣。
不過，前者是江湖地震，而他死則是廟堂地震。
“呵！”唐生越過唐清華，看向唐清華身後一片狼藉的空地，“看來，軒轅牧他們已經離開？”
“所以，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能逼你開護山大陣？”唐清華目光收斂，看着眼前的唐生，詢問道。
“進來坐坐？”唐生沒有直接開口，而是邀請道。
他和唐清華是親戚，但兩人並不在同一個派系，平時見面不多，但這份血緣關係仍在這！
“不！”
“你直接說吧！”
唐清華搖搖頭，“我還得回去開會。”
唐生沒有強求，微微點頭，將剛纔發生的事情來龍去脈複述一遍。
在聽到趙封城死在唐門聖勁武者手中時，唐清華瞳孔猛然一顫，瞳光微微有些渙散。
“你……你說什麼？”
“趙封城，他……他死了？”
唐清華呼吸有些急促，怔怔看着眼前的唐生，聲音略有些顫抖。
“是！”
“他不過凡夫俗子，怎麼可能撐得住一名聖勁武者的攻擊？”
“就憑他，必死無疑！”唐生語氣冰冷道，對於趙封城的死沒有任何的憐憫。
其實，他並沒有見到趙封城死沒死。
但按照聖勁武者的爆發力，趙封城活不下來。
“你……”唐清華喉結蠕動。
他和趙封城在京城認識多年，算是老對手。
平時互相都看着很不爽，但此刻聽到趙封城去世的消息，他仍有些止不住的悲傷和難過……
“怎麼？”
“還難過起來了？”看到唐清華的表情變化，唐生挑眉嗤笑道。
唐清華盯着眼前的唐生，漠然道，“我不是你！”
說完後，唐清華轉身，“走了！”
唐清華一步一步，朝着佈滿碎石的沒有臺階模樣的山腳走去。
他眼中，佈滿着濃郁的悲傷。
那是不可思議，不可置信，與……懵逼！
“老匹夫，你根本沒想過要活着回去嗎？”唐清華握着拳頭，又鬆開，又握緊，又鬆開……
週而復始！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悲傷，爲什麼要難過！
平日裏鬥來鬥去，都恨不得對方早點死，然後在對方的墳頭上蹦迪，但真的……真的有那麼一天，得知對方去世的消息時，悲傷的情緒就好像決堤的洪水充斥在心裏，怎麼也都消磨不掉！
宿敵！
宿敵！
到最後……
其實，都不希望對方去世！
“呵。”唐清華仰着頭，不讓眼角的淚水流淌下來。
他們都老咯。
再也找不到一個老朋友能鬥鬥嘴互相罵罵着……
唐清華不知道如何走到山腳，當他最後一步落在佈滿碎石的土地上時，他淚水再也承受不住的決堤而下。
淚水，嘩啦啦的流淌着！
“老匹夫！”
“你等着……你等着，你等着我……”唐清華咬着牙，他要去醫院，見趙封城最後一面。
只是，在這時，司機快步跑上來，面色慌張凝重，手中握着手機，“唐總，不……不好！”
“廟堂裏，廟堂裏……出事了！”
聽到司機的話，唐清華面色鉅變，他接過電話，是助理小劉的電話，“說，怎麼回事？”
數秒後，唐清華面色陰沉如水！
“他媽的……”
“童堯這畜生在玩火！他敢揹着我發這種東西！”
“等着，在辦公室等着我！”唐清華悲憤交加，咬牙切齒的怒吼道，“立刻，立刻動用官方力量，封鎖這些消息！”
“立刻！快！”
“不……不行！”小劉有些急促的聲音傳來，“我權限不夠，他們……他們不聽我的話！”
唐清華額頭青筋凸起，目眥欲裂，“童堯，他媽的！”
“他媽的！”
“你等我，在辦公室等我！”
“另外，把文件準備好！”
說完，唐清華直接掛斷電話，看向司機，“走，快！”
“回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