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漫無目的,虛無縹緲的等待,那種不知什麼時候會有結果的模糊渺茫,那種一點一點將希望磨滅殆盡的無望。
大概也知道爲什麼從以前道現在,會有那麼那麼多的怨婦詩。兒時讀到什麼“瘦盡燈花又一宵。不知何事縈懷抱,醒也無聊,醉也無聊,夢也何曾到謝橋。”還覺很是矯情。
一個大男人半夜無事可做,又不睡覺閒着沒事幹,跑出來作兩句詩來呻吟一下,着實無趣,但現在想想,或許他是對的。
他也許還真不是無聊,正如現在的自己,在外漫無目的地遊蕩了一晚上,也不知是個什麼結果。聽到一點點聲音就跑出來,還希冀着能見着誰誰誰,那種感覺大概是錯的。
沒有人,一個人都沒有。
被人見着說不定八成覺得是個瘋子,真是比那癔病還癔病。
想到這,原本好些的心情又不免低落起來。
你說吧,那癔病也整天是神經兮兮的,現在還不知給誰抓了去暴打。
“你說你走什麼走。”齊楚玥望着那玉佩出了神,見半天沒有反應又道:“有好東西不會自己留着,笨死你算了。”
齊楚玥笑笑,將宗主令收進衣襟裏,又覺不夠,再往裏塞了塞,聲音有些沙啞,天邊越來越亮,而自己卻越來越看不到希望。“你這種人,莫名其妙地出現,又莫名其妙地說走就走,到底有個什麼意趣”齊楚玥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語:“算了,看你有癔病的份上就原諒你好了,下次找到你就罵你一頓好了,就罵你一頓”
回到客棧,齊楚玥眼睛紅紅,整夜沒睡,剛踏進院裏便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齊晉。
老人負手而立站在正門口,見到齊楚玥這副模樣,連忙關切道:“宗主。”
齊楚玥擺手示意無礙,又抓着齊晉的手臂,認真望了望齊晉。
這才發現,他並不算是年輕的。滿臉滄桑的臉上,就是精神顯得特別好,才讓人覺得他那種全身散發出的親和感特別讓人無條件地依賴。
“齊長老,其實..”齊楚玥幾乎想說完就跑出門去道:“我真不太適合當這個什麼宗主,我什麼也不會,我什麼都沒有,我”齊楚玥話說到一把聽了會兒又道:“我也知道您是爲了安慰我,又或者說是鼓勵我,騙我,但我還是挺感謝您的,感謝您能認可我。”
天邊的太陽昇起,照在房檐上,繼而落在自己身上,暖暖的很溫馨。
“長老,我.....”齊楚玥頓了頓又道:“我想去找一個人。”
爲了防止齊晉不肯,又連忙拿出那塊據說可號令整個風門宗人的宗主令補充道:“就是那個把這東西給我的人,然後,把東西......還給他。”
齊晉這算是明白齊楚玥的意思,活了這麼多年,不算得是人精,但這種情況也是可應付的。
他想了想,將玉佩塞回齊楚玥的手裏語重心長道:“宗主,您且聽老朽一番話。”
齊晉撫了撫自己的鬍鬚,道:“那人將如此重要的東西給你,必定是有他的道理,至於那原因是什麼,又或者說他有什麼難言的苦衷不曾提起,但老夫想得那人也必定不想您辜負了他的期望。”
老見齊楚玥沒有開口的意思,又道:“宗主,您是齊家的人,也是如今齊家的希望,若是他日您光復了齊家,莫說找個人,就算是找一百個人也不在話下,況且那人見您過得好也必會主動來找您的。”
“可..”
齊晉拉着齊楚玥的手指了指東邊正升起的太陽又道:“比月亮更亮的還有太陽,老朽希望您也能成爲太陽那樣的人,纔不會白白費了那人的一番苦心啊。”
齊楚玥突然覺得眼眶似乎有些溼溼的東西,擡眼望了望天空,又往東方看去,那陽光很是刺眼,比那月亮要亮上不知多少倍,照得讓人睜不開眼睛。
齊楚玥思慮良久,終是對着齊晉道:“長老我們走吧。”
齊晉見得齊楚玥終於算是應允了,滿是欣喜:“馬已備好,風臨山不遠,此處偏僻,藺家的人還不太知曉。”
老人正欲出院,又被齊楚玥拉了回來:“您老先歇着,馬,小輩去牽就好,哪有讓您去牽的道理。”
見齊晉推託再三,齊楚玥無法,最終還是兩人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