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個啞巴,叫不出聲,只能呆呆地看着男人毫無情慾的臉。
那是一張讓她從十六歲開始就魂牽夢縈的臉,臉上滴落的汗珠恰好滑進她的眼裏,刺得她眼淚橫流。
今天剛抽了血,大量的抽取讓她體虛頭暈,所以從靳南霆牀上爬起來的時候險些一頭栽倒在牀邊。
趔趄兩步狼狽地扶住了牀頭櫃,回頭卻只見男人眉眼冷淡地起身穿好了衣服,沒有要扶她的意思。
他每次輸完血後精神狀態都會比平時更好,但仍舊難掩墨色長眸中的疏離。
看着他動作矜貴優雅地扣上襯衣袖口,盛一夏也慌忙找來自己的衣服穿上,走過去想要替他整理衣領。
手指才擡起來,靳南霆清朗的眉宇便微微皺起,血色鮮紅的薄脣抿成了一條線,讓盛一夏覺得明明是一步之遙,卻好似隔着萬丈深淵一般。
又遠,又冷。
“還不夠麼?”
男人的聲音冷倦好聽,猶如他精緻的五官一般帶着一股叫人沉溺的迷醉氣息,猶如鋪滿厚重鵝絨雪的夢境。
落到盛一夏的耳朵裏,卻只剩下刺骨寒風。
她忙搖了搖頭,縮回了自己的手,低垂眼眸想要掩飾窘迫。
後者則“嗯”了一聲,繞開了她,拿過西裝外套將一張銀行卡放到了茶几上。
“一百萬。”
說完他便走到辦公桌前坐下,打開了電腦開始辦公。
盛一夏看着桌子上的卡片,一時有些愣神。
裝有一百萬的卡,像是獎勵,又像是諷刺。
別說一百萬,甚至連今晚的這場歡愉也是一樣。
她身體裏流着的不是自己的血,而是靳南霆的命。
每三個月她都會抽血輸給靳南霆一次,而每三個月也就只有這一天她有資格走進靳南霆的主臥。
平時也不是沒有歡愛,跟今天一樣都是無言無情地索取,但今天這樣更像是完成了一場交易。
她拿起卡片走到辦公桌前,有些窘迫地敲了敲桌子。
靳南霆擡起頭來,金絲邊眼鏡後一雙眸子裏風雪依舊:“還要麼?”
男人的話讓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索要更多嫖/資的小姐,鼻子一酸,慌忙搖了搖頭,伸出手比劃——你不用給我錢,你是我丈夫,我給你輸血是應該的。
其實她還想說其實你也不必用歡愛的方式來補償我,咬了咬脣卻還是忍住了。
啪嗒。
靳南霆合上了電腦,面無表情地說道:“我看不懂手語。”
平淡的聲線好想帶着利刃似的,讓盛一夏喉嚨一堵:她是個啞巴,可她的丈夫卻從沒學過手語。
她拿過桌子上的紙筆想要把剛纔的話寫下來,可是纔剛動,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便按住了她的。
一擡頭,靳南霆深邃的五官罩上了冷冽:“出去吧,我要工作。”
盛一夏愣了愣,縮回了手,點頭出了主臥。
因爲不會說話,所以時常想說的沒法表達。
心情如此,感情也如此……
盛一夏回到次臥之後便將自己從頭至尾地清洗了一番,熟練地喫下了避孕藥。
因爲身體瘦弱的緣故,手臂上的針眼起了一大片淤青,看起來觸目驚心。
《豪門啞妻難爲盛一夏靳南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