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從侍應生手中接過牛排,親自放到了盛一夏的面前。
眼前的牛排不大,色澤卻十分誘人,再加上精緻的擺盤,看着就讓人食指大動。
盛一夏沒有跟秦陽客氣,他們認識已經快十年了,彼此早已經十分熟稔。
將牛排切下一小塊,盛一夏優雅地把它放入了口中,極美極鮮的感受頃刻間傳來,盛一夏瞬間便覺得自己的味蕾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果然好喫。
盛一夏十分享受的微微眯起了眼。
“再嘗一口紅酒,這樣滋味更加美妙。”
秦陽眸光閃了閃,往盛一夏面前的高腳杯裏倒上了紅酒。
這紅酒是他特意挑的,入口甘醇,後勁卻極大。
盛一夏接過紅酒,抿了一口後,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她幾乎是不喝酒的,但眼前的紅酒卻並沒有多大的酒味,反而像是果汁般特別好喝,而且越喝越上頭。
秦陽一邊陪着盛一夏說話,一邊默默地看着她把酒當成果汁般喝,見她狀態微醺,比的手語已經開始有了些凌亂,便肆無忌憚地打量起了盛一夏。
此時的盛一夏,臉上染着一層薄薄的紅暈,眼眸浮上了水色,略有些迷離,這樣的盛一夏無疑是極美的。
他見慣了盛一夏素面朝天,端莊溫柔的模樣,倒是不知她喝醉了酒會如此這般迷人,充滿了別樣的風情韻致。
他有些遺憾,沒能早點發現這樣的美。
如果不是靳南霆捷足先登,他本是打算待盛一夏一畢業就向她表白的,後來,這一錯過,便轉眼間過了這麼多年。
“一夏。”
秦陽有些貪戀地看着盛一夏。
聽到有人叫自己,盛一夏點了點頭,然後便頭一歪,倒了下去。
秦陽見盛一夏閉上了眼,起身來到了她身側,然後將她抱了起來。
不知爲何,靳南霆覺得自己的心中越來越煩躁,而他面前的文件,已經很久都沒有翻頁了。
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了。
靳南霆疏朗的眉宇間不知不覺鎖了起來,高挺鼻樑下的脣也抿成了一條緊繃的線。
鬼使神差之下,靳南霆撥通了盛一夏的手機,但卻無人接聽。
心中的躁意越甚,靳南霆直接打開了盛一夏臥室的門,牀上空蕩蕩的,只有小北一個人躺在牀上酣睡着。
“小北,醒醒。”
靳南霆拍了拍小北的臉頰。
小北正在做夢,夢裏他用臉頰輕輕地蹭着媽媽的手,卻不知爲何,溫暖的手突然變成了冰塊,凍得他一個激靈,猛地睜大了眼。
眼前一個黑影籠罩在他頭頂上方,正源源不斷地向四周散發着寒意。
這熟悉的感覺,小北頓時清醒了。
“爸爸?”
小北有些懵。
“你媽去哪了?”
聽到爸爸的問話,靳小北看了看身側,媽媽還沒有回來?
“銘格西餐廳。”
小北沒有耽擱,立馬說出了地點。
“嗯。”
靳南霆沒有注意到靳小北略有些擔憂的眸子,淡淡頷首後便徑直出了房間。
抵達西餐廳後,靳南霆向前臺詢問秦陽所在的包廂,前臺以不能泄露客戶信息爲由拒絕了他。
靳南霆鋒利的視線自前臺的臉上一掃而過,後者忍不住哆嗦了一下,這目光跟刀一樣,像是要把他給颳了。
大堂經理接到老闆的電話,立馬誠惶誠恐地堆着笑從樓上跑了下來,親自將靳南霆帶到了秦陽所定包廂的外面。
推開門,靳南霆瞳孔一縮,緊緊皺起了眉。
此時,盛一夏正躺在沙發上,眼眸緊閉,身上還蓋着一層薄毯。
靳南霆側頭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秦陽,聲音異常冰冷,“出去。”
秦陽心中頓時一寒,仿若被毒蛇盯上,趕緊解釋道:“她喝醉了,我已經給她朋友打了電話,蘇曉月正在趕來的路上。”
雖然知道他們已經離了婚,但面對靳南霆時,秦陽卻不敢造次,他知道這個男人的鐵血手腕,他與他對上,無疑於蚍蜉撼樹。
靳南霆沒有迴應,只是凝視着他。
秦陽寒毛直豎,立馬退出了包廂,還將包廂門給帶上了。
靳南霆這纔看向盛一夏,視線在薄毯上頓了一下,便一把將它掀開了。
見盛一夏周身衣飾完好,頭上的髮絲也不見半點凌亂,靳南霆周身冷寒的氣勢才稍緩了兩分。
抱起盛一夏,靳南霆便面無表情地擡腳走了。
出門的時候,正好撞上蘇曉月,蘇曉月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靳南霆,他爲什麼會在這裏,手上還抱着一夏!
靳南霆目不斜視地抱着盛一夏上了車,蘇曉月在後面氣得直跺腳,“靳南霆,我告訴你,你要敢趁着一夏喝醉了欺負她,我絕不會放過你!”
靳南霆沒有理會蘇曉月,直接將盛一夏放在了副駕駛,然後繫好了安全帶,也不管她會不會凍着,就直接踩了油門。
看到靳南霆流暢的動作,蘇曉月一呆,正要說話,便見靳南霆的車一溜煙跑沒影了。
“靳南霆!”
蘇曉月惡狠狠地使勁踹了一下腳旁的石墩,結果被疼得嗷嗷叫。
“喲,原來是欠錢不還的小姐你呀,我說,怎麼會有人這麼想不開,竟然拿石墩踢着玩,是你我就不奇怪了。”
楚文迪一雙桃花眼裏滿是戲瘧,還好他來了,不然怎麼能逮到這個既打了他又逃債的膽大包天的女人。
“畢竟你也是砸碎過大理石吧檯的人,有些迷之自信也是應該的,你說對吧?”
楚文迪將手中的摺扇放到了蘇曉月的下巴處,態度極其輕浮。
“是你!”
蘇曉月忍着疼痛,眨着霧濛濛的眸子看向楚文迪,一張小臉疼得煞白。
“你怎麼還生氣了?該生氣的難道不是我嗎?”
見蘇曉月氣得厲害,連臉都白了,楚文迪改爲用手捏住了蘇曉月的下巴,一邊反問,還一邊嘖嘖嘆道:“本來挺好看的一姑娘,怎麼小臉這麼扭曲,都變醜了。”
“咦?你怎麼不說話?”
楚文迪有些奇怪,按照這個小丫頭張牙舞爪的性子,被他嘲諷這麼久,沒道理一聲不吭啊。
好奇地湊近蘇曉月,楚文迪這才發現,這丫頭的眼裏已經凝聚起了淚珠。
一驚之下,楚文迪立馬鬆了手,也正是這時,幾滴眼淚“啪嗒”落到了他的手上。
“你——”
“你別哭啊,我可沒欺負你!”
楚文迪有一些手足無措,他風花雪月這麼多年,哪次不是把人家小姑娘逗得心花怒放,這還是第一次把人給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