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一夏仔細斟酌了一下,纔打下了這幾段話。
這事確實與秦陽無關,而是江婷雪設計陷害的她,只是這種事告訴別人,也只會讓別人爲她擔心。
而且,她也不想打草驚蛇。
很快,秦陽的消息就發過來了。
“不管怎樣,只有見你一面,我的心才能放下,那件事之後,其實我很擔心你。”
盛一夏看見短信的內容,心裏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這種直白坦誠的關心,對於她來說是彌足珍貴的。
會讓她有一種溫暖的感覺,讓她覺得,她的人生是值得的。
正想要把自己答應的話發過去,卻眼前一晃,整個人就被靳南霆撈在了懷裏。
盛一夏怔怔地看着面前靳南霆被放大的俊臉,有些愣神。
他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腰間的大手強而有力地把她箍得很緊,讓她覺得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直到看到靳南霆單手拿着手機正在打字,盛一夏才反應過來,這是她的手機。
所幸雙手並沒有被束縛住,盛一夏忙比劃道。
——你在做什麼?
瞧見盛一夏的動作,靳南霆纔將視線從手機屏幕上轉移到了盛一夏的臉上。
她依舊在瞪着他。
貌似他從盛一夏眼睛裏瞧見得最多的神情,便是這樣。
一種滔天的怒火漸漸地從心底升聚,令靳南霆繃緊了臉,整個人身上的氣勢亦低沉無比。
見靳南霆直勾勾地盯着她,深不見底的眸子裏風平浪靜,卻又好似醞釀着風暴,盛一夏心裏沒來由地一慌。
他這又是生的什麼氣?
見懷裏的人終於安分下來,靳南霆擰起的眉頭稍稍鬆了一瞬,然而薄脣仍舊抿得極緊。
——可以放開我嗎?
盛一夏舉起手比劃着,這樣不發一言,卻又直勾勾地盯着她的靳南霆,比起發火的靳南霆更可怕。
她整個人本就被靳南霆斜抱在懷裏,腳又使不上勁,這種類似於半懸空的感覺,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靳南霆狹長的雙眸一頓,眼裏墨色翻涌,盛一夏的話就像一顆石子投入了海里,打破了長久的平靜。
感覺腰上的大手勁道又加了幾分,將她緊緊地按在了他的懷裏,盛一夏一下子就怒了。
他還沒完沒了了是吧!
盛一夏越是掙扎,靳南霆就抱得越緊。
到後面,靳南霆索性手一鬆,盛一夏的手機便掉在了地上。
將騰出來的手放在盛一夏的後腦勺,靳南霆猛地湊近了盛一夏。
兩人的鼻尖對着鼻尖,彼此呼吸着獨屬於對方的氣息。
靳南霆幽深的雙眸一暗,眼神不自覺地便落到了盛一夏緋色的脣上。
這漂亮而又鮮豔的脣,是可以說話的,也是會騙人的。
她這麼聰明,怎麼會看不出秦陽對她圖謀不軌,竟然還要答應和他見面?
難道她忘了上次在酒會,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她的身上會發生什麼?
想到這裏,靳南霆的眼神頓時變得兇狠起來,既然她記不住,他會讓她記得更深一些。
感覺到脣上傳來的疼痛,盛一夏不可置信地看着靳南霆。
竟然咬她?
緊接着,盛一夏就來不及多想了,靳南霆用力地吻上了她。
這是一個伴隨着血腥味的吻,盛一夏感覺大腦都不聽自己使喚了,整個人暈乎乎的。
嘴裏、空氣裏,都是屬於靳南霆獨有的氣息,這個人似是發了瘋般,要把自己烙印上他的記號。
感覺手腳越來越無力,盛一夏本能地將手環繞在了靳南霆的脖子上。
手上傳來的滾燙的溫度是如此真實,令盛一夏醉的厲害的腦海裏驀地閃過一絲清明。
盛一夏猛地睜開了眼,映入眼簾的便是靳南霆鋒利的劍眉,還有猶如一把小刷子一樣的烏黑睫羽。
閉上眼的靳南霆是極其好看的,這樣的好看沒有了壓迫人的鋒芒,會使人變得大膽起來,讓人不自覺地沉迷其中。
盛一夏爲自己心中產生的念頭而羞惱着,即使到了現在,她還是無可避免地一直被靳南霆影響着。
這個人就像是她天生的剋星。
盛一夏試着握了握拳,想要凝聚起力量,將靳南霆推開,可最後不但徒勞無功,還使得靳南霆越發加深了這個吻。
盛一夏狠了狠心,貝齒猛地用力咬了上去。
靳南霆喫痛,條件反射般地推開了盛一夏。
盛一夏這一咬,便咬到了他的舌頭,濃濃的血腥味猛地在口腔裏蔓延開來,使靳南霆的劍眉一下子擰得緊緊的。
用大拇指輕輕地碰了碰,靳南霆看到指腹上刺目的紅,眼眸驟然危險地眯了起來。
盛一夏也瞧見了,腳下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兩步。
這不能怪她,誰讓這人不按常理出牌,一回來就又是奪她手機,又是強吻她。
一想到手機,盛一夏立馬找了起來,結果卻在靳南霆腳邊不遠處,看到了已經被踩破了的手機!
只見手機上的屏幕已經碎了,左上角碎得更爲厲害,就連機身都破了。
盛一夏心疼地將手機撿起來,按下開機鍵,手機卻半點反應都沒有。
——你幹嘛扔我手機?!
盛一夏對靳南霆的所作所爲完全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哪裏又得罪他了。
“賠你。”
靳南霆一邊整理自己有些皺了的袖口,一邊微微擡起眼眸,語速低緩地說道。
——這根本不是賠不賠的問題!
靳南霆漫不經心般的語氣刺到了盛一夏,她生氣的根本不是手機壞了,而是他這種態度!
完全不在意她的感受,不管是搶手機還是扔手機。
在他看來這些都是小事,所以就可以肆無忌憚,隨心所欲了嗎?!
見盛一夏氣得就連胸口都在微微顫抖,小臉更是憋得通紅,一雙眸子亮得驚人,似是要噴出火來,偏偏又水潤潤的。
靳南霆不自覺地喉嚨滾動了一下,之前的怒氣彷彿也一下子消弭了很多。
看在這一吻的份上,他可以不計較她咬他的事。
“秦陽這個人,你注意點。”
靳南霆說話的語速放得有點慢,舌頭上的疼痛比起其他地方的,總是要更難忍一些。
見盛一夏不爲所動,反而更爲兇狠地盯着他,像是一頭正在發火的母老虎,靳南霆不由牽了牽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