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夏考慮事情總是那麼全面,而且還會考慮到對別人的影響,可這也意味着,很多時候,一夏會因此受委屈。
以前在孤兒院的時候就是這樣,一夏總是會爲別人着想。
“一夏啊,你考慮別人前也一定要先顧忌到自己!”
看見蘇曉月小鹿般圓潤的眸子裏染上了擔憂,盛一夏眼眸一彎,捏了捏她有些嬰兒肥的臉頰,比劃起來。
——不用擔心啦,我有自己的底線,絕不會喫虧的。
得到一夏的保證,蘇曉月稍稍放了心。
“那我們趕緊走吧,他們都走遠了!”
蘇曉月朝前方高聳入雲的階梯看了一眼,立馬從石頭上坐了起來,再不追上去,到時就找不着人了。
“一夏,你怎麼了?”
發現一夏站起來的模樣有些喫力,蘇曉月立馬扶住了一夏。
——好像是右腳崴了。
盛一夏低頭看去,先前坐着時,她沒注意,等站起來的時候,才發現腳裸處有些疼痛。
試着走了兩步,雖然也能走,但腳裸處的疼痛卻加劇了。
“一夏,你趕緊坐着!”
瞧見一夏眉頭皺了起來,蘇曉月忙將人扶着坐穩,然後立馬蹲了下去,撩開褲腳,只見一夏的右腳腳裸處已經腫了起來。
“肯定是剛纔接人的時候傷着了!”
蘇曉月說完,立馬拿出手機,撥通了楚文迪的電話。
“喂——”
楚文迪懶洋洋的聲音從手機那端傳了過來。
蘇曉月沒有廢話,當即說道:“一夏腳崴着了,你們趕緊下來。”
聽到盛一夏腳崴着了,還有蘇曉月話語中的焦急,楚文迪的神色立馬嚴肅了起來。
“你問問她,是骨頭上疼,還是筋肉上疼?”
楚文迪的聲音平穩而有力,蘇曉月慌亂的心稍稍鎮定了下來。
手機的聲音是外放的,盛一夏聽到了楚文迪的話,仔細地感受了一下,又伸手按了按,才比劃起來。
——筋肉上疼。
蘇曉月立馬向楚文迪轉述了一夏的話,她記得楚文迪還是一位外科醫生,由他來診斷,應該還是比較可靠的。
最怕的就是骨折了。
“那你試着走兩步,看疼痛劇不劇烈,在不在正常人可以承受的範圍內?”
沒有聽到蘇曉月轉述自己的話,楚文迪猜到對方的手機也是外放的,便直接問道。
——不劇烈,還可以承受。
剛纔站起來的時候,她已經嘗試過了,疼雖疼,卻也在正常人的承受範圍之內。
好在曉月接住她很及時,要是再晚那麼幾秒,可能就更嚴重了。
聽完蘇曉月轉述的話,楚文迪也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應該只是扭傷,你先找地方坐着別動,我們馬上就趕過來。”
得到楚文迪下的結論,蘇曉月提起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那邊,楚文迪掛完電話,剛準備給靳南霆也打個電話說一下,就見靳南霆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側。
“你——”
想要問出口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便見靳南霆一把將小北撈在了懷裏,“跟上。”
靳南霆懷裏雖然抱着人,但仍舊走得又快又穩。
靳小北擡頭去看自己的爸爸,只見他眉頭蹙着,一雙眸子鋒芒畢露,高挺的鼻樑下,本就薄的脣更是緊緊地繃成了一條線。
整個人身上有一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感受着爸爸強健結實的胸膛,還有胸腔裏有力的心跳聲,靳小北懸在半空中的心落到了實處。
雖然爸爸看起來兇兇的樣子,但也讓人十分有安全感。
叔叔說媽媽只是腳扭傷了,媽媽一定會沒事的!
下山比上山本就容易,而且他們的距離也算不上太遠,在靳南霆一刻不停的步伐下,靳小北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媽媽。
“媽咪!”
靳小北從靳南霆的懷裏下來,想要靠近盛一夏,卻又在兩步距離外停住了。
“媽咪,會不會很痛?”
靳小北朝盛一夏挽起褲腳的地方看去,見那裏一片紅腫,大眼睛裏立馬就浮起了水霧。
——媽咪沒事,只是看起來有些嚇人。
見小北心疼自己到都快哭了,盛一夏只覺得心裏暖暖的,也立馬安撫道。
這時,楚文迪走上前來,仔細地察看了一下盛一夏的傷勢,也說道:“你媽咪沒事,只是扭到了,但接下來也不能再走路了。”
楚文迪說完,便將目光放到了靳南霆的身上,一雙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裏浮起了促狹之色。
看到楚文迪說這話時,是看着靳南霆說的。
盛一夏眼眸一縮,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現在這個情況有一些難辦,她完全沒有把握靳南霆會揹她。
而且,因爲她的事,連累了他們,敗壞了他們爬山的興致,靳南霆會生氣的吧。
一時之間,氣氛變得沉默起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明裏暗裏地放在了靳南霆的身上。
只見靳南霆面無表情地看着盛一夏腳裸處的傷處,一雙眸子深沉得緊。
盛一夏不自覺地將腳往回收了收,靳南霆的視線讓她沒來由地一慌。
“怎麼傷的?”
靳南霆向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地望着盛一夏繁星點點的眸子,直接而赤裸的眼神,彷彿要盯進人的心裏去。
聽見靳南霆的聲音裏果然沒有一絲關切之色,反而透着一種壓迫,盛一夏抿了抿有些發乾的脣,沒有迴應他。
蘇曉月皺了皺眉,走到靳南霆面前,盯着他道:“一夏是爲了救一個從階梯上滑倒的男孩才傷着的,要不是我及時趕到,一夏說不定就滾下山去了!”
蘇曉月控制着自己的語氣,儘量平靜地說道,雖然她看見靳南霆的態度有些不爽,但這個時候也不是發火的時候。
沒有從靳南霆的眸子裏觀察到他對一夏的緊張,蘇曉月握了握拳,爲一夏感到不值。
實際上,靳南霆的心裏已經山崩海嘯了,周身的氣勢更是壓抑無比。
只是越是在這種關頭,他的情緒反而越爲內斂,因爲情緒外露在商場上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