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你天性風流,所以並不覺得這有什麼?”
沒有了顧忌,江婷雪話語中的惡意便更加露骨了,只從她的話來看,彷彿盛一夏這件事早已經是鐵板釘釘,確鑿無疑了。
這麼一通話說下來,甚至都沒有給盛一夏反駁的機會。
正當江婷雪心中得意,覺得自己出了一口惡氣的時候,卻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
一時之間,江婷雪甚至不敢回頭,這些話有宋清的默許,她說也便說了,但在靳南霆面前,這些話只會敗壞她在他面前的形象。
關鍵是她還不知道靳南霆到底聽了多少去!
聯想到剛纔盛一夏一直沒有反駁自己,江婷雪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有心想要做出一副盛一夏被激怒,把她推倒的畫面,江婷雪將手搭在了盛一夏的手上。
只是還沒等她自己假裝被盛一夏推倒,盛一夏倒是自己倒了下去。
“啊!”
江婷雪眼睜睜地看着靳南霆將她一把推開,俯身下去將盛一夏扶了起來。
看見盛一夏白嫩的掌心被石子磕破,鮮紅刺目的血徑直流了下來,靳南霆渾身的氣勢十分駭人。
劍眉深深擰起,靳南霆看向江婷雪的視線鋒利無比,像是要把她千刀萬剮。
“江婷雪,我不希望以後再在家裏見到你。”
靳南霆的聲音十分冷厲,每一個字都像是用刀刻出來的,充滿了濃濃的警告之意。
江婷雪只覺得後背一寒,什麼都不敢說,也什麼都不敢再做。
是她小瞧盛一夏了,平常見她總是一副不屑於她的樣子,卻沒有料到,她竟然也會使這種手段。
很好,她記住了。
“媽,改天我再來看你。”
和兩人說完,靳南霆就將盛一夏抱了起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宋清看着兩人離去的方向,眉頭皺得極緊。
她從來沒有見到過自己的兒子這麼緊張過。
“伯母,你看到了,是盛一夏假裝摔倒的。”
靳南霆的離去,讓江婷雪前所未有的恐慌起來,靳南霆以前對她也冷,但從來沒有這麼冷過。
現在,她只能先牢牢地抓住宋清。
聽到江婷雪的聲音,宋清稍微回過了神,看向江婷雪的目光裏,沒有半絲溫度。
她只看到是江婷雪先伸的手,至於江婷雪有沒有用力,這個只有江婷雪和盛一夏兩個人心裏才清楚。
不過先前江婷雪對盛一夏說的話,可和她在別墅跟自己說的話不一樣。
在她跟前是不相信盛一夏是水性楊花的女人,她稍微暗示了一下,她在盛一夏面前,便將網上的事給坐實了,還對盛一夏極盡羞辱。
如果不是早先心裏便藏着極大的怨氣,她不覺得一個溫柔善良的女人會對另一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
關鍵是,江婷雪面上依然無害,一想到這麼會裝的人竟然陪在自己身邊這麼久,宋清心中就有些惡寒。
如此看來,盛一夏和江婷雪都不是她兒子的良配,她應該要物色新的人選。
想到這裏,宋清也沒了繼續敷衍江婷雪的心思,徑直便走了。
接連被人無視,江婷雪臉色慘白,彷彿突然之間掉入了冰窖,渾身都凍得發冷。
她這是被放棄了。
將之前所有的事回想了一遍,江婷雪咬得嘴脣都出了血,她還是大意了!
她沒想到,宋清竟然會對自己耍心機,竟然藉機試探她!
她只以爲宋清是個耳根子軟,又愛面子,把名譽看的比什麼都重的無知婦人,卻忘了她也是陪着靳鎮海創建靳氏集團的元老人物。
能養出靳南霆這樣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的兒子,又怎麼可能會是簡單的人。
這一刻,江婷雪心中又是後悔又是憤恨。
她討好宋清這麼久,她都快相信宋清了,宋清竟然從頭到尾就沒有信任過她!
否則,她今天也不可能試探她!
將盛一夏抱到沙發上後,靳南霆便打了一盆清水,親自爲盛一夏清理傷口。
此時,他的頭是低着的,長長的睫毛在下眼瞼處投下了一片濃密的陰影。
盛一夏瞧不清靳南霆眸子裏的神色,但只看他小心的動作,也能感覺到他的鄭重和專注。
在見到靳南霆走過來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刻,她什麼想法都沒有,就是覺得很委屈。
在宋清面前的時候,翻看着那些辱罵她的評論,她確實能夠做到面不改色。
可一看到靳南霆,再想到那些罵她的話,她就受不了了。
後來,見江婷雪將手搭過來,她瞬間明白了江婷雪的企圖。
放在從前,她最多不讓她得逞,可這次,她卻順勢而爲了,當時她想的並不是利用這個打擊江婷雪。
她就是突然之間,想看看靳南霆的反應。
這些日子,她總有一種感覺,靳南霆是在乎她的。
不是爲了小北的那種在乎,只因爲她是盛一夏。
這讓她控制不住自己,她特別想要知道,靳南霆是不是真的喜歡她。
清理完傷口,靳南霆微微擡起了頭,目光與盛一夏不經意間的便對視上了。
看見盛一夏眼眸溼潤潤的,彷彿哭過一樣,靳南霆眸子裏的神色一下子更冷了。
“怎麼回事?”
他剛走進小花園,便聽到江婷雪羞辱盛一夏,卻不知道爲什麼他媽會和江婷雪一起過來。
要是江婷雪做了什麼,這一次他不會再坐視不理。
被靳南霆話語裏的冰冷凍到,盛一夏剛剛暖起來的心一下子就涼透了,以爲他也是在質問自己,霎時便要抽開自己的手。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盛一夏不可置信地看着靳南霆,她手心都受傷了,他竟然還打她的手背!
“別亂動,還沒有消毒。”
靳南霆眼眸微微斂起,看向盛一夏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就連聲音也彷彿帶着訓斥之意。
盛一夏爲自己的解讀震驚到了。
將醫用酒精拿出來,靳南霆安撫性的揉了揉盛一夏的手背,然後又柔聲道:“有點疼,忍着點。”
這樣的靳南霆對於盛一夏來說是十分陌生的,明明中午的時候,他還端着一張臉,一副不願意多搭理自己的樣子。
怎麼她受一下傷,他就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