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怕死的小混混扯了扯絡腮鬍的衣服,小聲勸道:“老大,他們人多,我們先走吧。”
瞧見小混混的小動作,帶領着十幾個小弟的老大嗤笑了一聲。
“就這麼一個醉漢都敢自稱爲老大,這是不把我放在眼裏呀,還敢問我要錢,你們說,怎麼處理他們?”
聽到老大的聲音,小弟們異口同聲的說道:“打!”
伴隨着這一聲的是無數拳頭落下的聲音。
看見剛纔還在打自己的小混混們眨眼間便被另一夥人揍得趴在了地上,盛又青並沒有覺得高興。
因爲那十幾個小弟的老大正陰惻惻的望着自己,彷彿是在殺雞儆猴。
他根本不認識這些人,完全無法理解他們眼裏仇恨的光。
他也根本不敢報出自己警察的身份,在面對遠多於自己的壞人時,這樣做只會激怒他們。
比起祈禱他們知錯能改,他覺得自己被滅口的可能性更大,有時候人心真的能壞到超出你的想象。
“小警察,別來無恙。”
盛又青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長得有點像小白臉的老大。
他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這麼說,這些人就是衝他來的?
不對,應該是衝他們倆來的。
剛纔絡腮鬍那意思,他抓堂姐是爲了交給眼前的小白臉,什麼人,纔會同時仇恨他堂姐還有他?
腦中靈光一現,盛又青瞬間聯想到上次他和姐夫一起抓到的壞人!
聽局裏說,這是個大案子,是團伙犯罪,他只是個實習警察,根本無法參與其中,也就只知道些皮毛。
他萬萬沒想到,他以爲的混混欺負堂姐裏竟然隱藏着這種內幕。
“小警察,打給上次見義勇爲的義士,也就是這位啞巴的老公,讓他一個人過來,告訴他,如果報警的話,就等着給你倆收屍。”
小白臉旁邊站着的男人極有眼色的將手機放在了盛又青的手裏,同時掐住了盛一夏的脖子,惡狠狠道:“聽到沒,趕緊照做!”
弄清楚了他們話裏的意思,盛一夏小臉慘白,這些人明顯就是衝他們來的。
這時,她也想明白了其中的蹊蹺之處。
她知道靳南霆能打,但這裏這麼多人,他們兩個還被控制了起來,如果不報警的話,最大的可能是他們全部都會被一網打盡!
這比原來更糟,本來出事的只有她一個人,但現在她還連累了堂弟,還有可能會害了靳南霆。
盛一夏心中無比後悔,她今晚根本就不應該出來!
她沒有懷疑過靳南霆會不來救她,他那樣的人,哪怕她只是一個陌生人,他都不會坐視不管吧,就像前些天他所做的一樣。
她現在只希望他一定有報警,千萬不要隻身涉險!
拿起手機,盛又青的心情也緊張了起來。
按道理,這個時候,姐夫應該已經找過來了,他這電話一打,會不會把他的位置暴露出來?
現在的情況明顯比他告訴姐夫的要嚴重的多,姐夫很有可能正隱藏在暗處,正在想辦法救他們。
這邊的巷子本來就亂,更沒有監控,現在又是大半夜,這些人心中完全沒有顧忌。
以他們的仇恨程度,姐夫絕對是他們最想報復的人,到時姐夫會不會死的很難看?
一瞬間,盛又青心裏就掠過了無數小心思。
見小警察遲遲沒有動作,男人一腳踩上了他的手,正要用力碾壓,便覺得腿彎處傳來了劇烈的痛感。
男人本能的疼的彎下了身子,放在盛一夏脖子間的手便鬆了開來。
不知從哪騰騰騰的飛過來了無數石頭,小弟們被打的手忙腳亂,小白臉更是一把拉過男人,把他當成了人肉盾牌。
爲了躲避石頭,一行人躲着躲着便和盛一夏他們拉開了距離。
直到這時,盛一夏纔看清從暗處走出來的靳南霆。
深深的悸動從心底傳了上來,盛一夏的心跳得越來越快。
她認爲是一回事,真的看到靳南霆單槍匹馬的來救她又是另外的感受。
他身上還穿着熟悉的黑色絲綢睡衣,頭髮也略顯凌亂,可以想象得到,他是有多麼着急的趕了過來。
眼前的靳南霆在她眼裏,不僅絲毫不狼狽,還是她覺得他最帥的時候。
看到他招式凌厲,身姿乾淨利索的在壞人之間遊走,將人一個個放倒,盛一夏眼裏的光越來越盛。
這就是她喜歡的男人,除了她的情不自禁外,這個男人更值得她喜歡。
盛一夏一眨不眨的盯着靳南霆,每當看到有人傷到他,心就會一陣陣的揪起。
看到姐夫一人當關,萬夫莫開的雄偉英姿,盛又青終於支撐不住,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如無意外,只靠姐夫一個人,就能將他們救出去。
他決定了,以後姐夫,就是他一輩子的偶像。
將最後一個圍繞在身邊的小弟放倒,靳南霆鋒利的視線朝着小白臉掃了過去。
他的面龐籠罩在昏暗的暖黃燈光下,卻一片冷厲森然,沒有絲毫溫度。
周身的氣勢更是比黑夜還要壓抑可怖,就像是剛剛從牢籠中脫困的兇獸,馬上就要將膽敢困住自己的敵人撕裂開來。
小白臉忍不住雙腿哆嗦了一下,直接面對遠比從照片上看來得更加真實直接。
他知道這個人能打,所以才帶了這麼多人前來,卻沒想到他如此能打,他感覺今天自己要栽在這裏。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後悔起來,他不該這麼衝動的。
他確實報復心極重,可也不會這麼不謹慎,實在是因爲被抓的人中有救過他一命的兄弟,他纔會這麼憤怒,以至於失了理智。
與正在後悔的小白臉不同,被小白臉當做人形盾牌的男人正在心裏不斷的算計着。
他寬大的外套裏,還藏了一瓶名貴的酒,這是他從清吧出來時順的。
今晚能不能脫困,希望就全在這一瓶酒裏了。
他別的本事沒有,投鉛球的本領卻很高,他學生時代最大的榮譽便是投鉛球給的。
計算好了距離,眼見着對方走到了他劃定的範圍內,男人猛的將酒瓶從外套裏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