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發完消息後,便將手機交給了傭人,做自己的事去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盛一夏不會回覆她的消息,自以爲事情已經十分穩妥了,她只要等到明天,好好的出口惡氣就好。
像這種欲擒故縱的把戲,她瞧的多了,別看她搬出去了,她可不會相信她是真的想要離開她的兒子。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根本就不會回來,就算回來了也不會再懷上第二胎。
算計人心,沒有問題,但對她兒子使,傷害他的感情,這就是跟她過不去。
就算她現在再優秀,她也不可能再對她好。
機會她也不是沒有給,否則,在晚宴上的時候,她也不會維護她,對她和顏悅色的。
但她卻一點都沒有珍惜,這麼久以來,竟然一次都沒有主動登過門,就更別說是討她的歡心了。
江婷雪再不好,可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十分尊敬她的,哪像她,根本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裏。
只要一想到這些,她就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是鬼迷心竅了,竟然還願意接受她入門。
肯定是那時,她在她眼裏的形象太過顛覆,又治好了啞疾,再加上週圍人又都投來了羨慕的眼光,還有小北和南霆的原因在。
她纔會一時不察,竟然忘記了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
一個爲了嫁入豪門,可以下藥爬牀的女人,就算改變再大,變得再優秀,也改變不了她骨子裏靈魂卑劣的事實。
好在,狐狸終究有露出尾巴的時候。
婚禮推遲的很好。
她絕對不會再讓南霆將她娶回來,就算他還是不喜歡江婷雪,她也會爲他物色更加優秀的女人,而且還門當戶對、德才兼備。
也是最近張羅婚事,又親自接觸到了更高的圈子,她才知道,自己以前的眼界終究是小了。
今早上和她一起喝茶的那位,就是那個圈子裏的人。
知道她們相處得很愉快後,老爺不僅非常認真的誇了她,還給她準備了厚重的禮物。
要是能加入那個圈子,以後他只會對自己更加的敬重。
夫妻這麼多年,靳鎮海那個人什麼樣,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名譽對他來說,超過了一切。
這也是他這些年來身邊始終非常乾淨的一個根本原因,她是不會相信他有多愛自己的。
只有建立在價值基礎上的關係纔是最牢靠的。
南霆,早晚有一天也會明白自己的苦心。
明天的見面,她要打消掉盛一夏所有的幻想,幾年前她可以讓他們離婚,現在她也同樣可以把她趕走。
在這之後,她還得繼續去結交那個貴婦人,要是她有沒有結婚的女兒,那就再好不過了。
以她那種天真的性子,想來她的女兒也是個單純的。
她兒子要相貌有相貌,要事業有事業,只要見了面,她就不信她不會心動。
將明日的行程在腦海中安排妥當,宋清在傭人的服侍下,也做完了一整套美容療程。
接下來就是睡美容覺了。
從躺椅上坐起來,宋清一個眼神瞥過去,就有傭人立馬將她的手機雙手託着遞了過來。
結果,手機解鎖之後,卻一眼便看到了她給盛一夏發消息的短信界面。
當時她發完消息便直接關掉手機將它扔給了傭人。
她完全沒有想過盛一夏會不回她消息的可能。
就算她不記得自己的電話號碼,她也表明了身份,不管怎麼說,她都是南霆的母親,她再狐媚人心,也不可能真的無視自己。
否則,南霆再在意她,也會和她起矛盾衝突。
但凡她聰明點,都知道不能給人留下把柄。
宋清此刻內心中的心緒起伏特別大,她很久都沒有被人這麼氣過了,簡直豈有此理!
沒有多想,宋清就一個電話打過去了。
在她的記憶中,盛一夏早就治好了啞疾,自然不存在無法開口說話的情況。
關於這一點,江婷雪也始終都沒有告訴過她。
所以,電話無人接聽的時候,她並沒有多想,只以爲她的手機不在身邊。
但心中的怒氣也更加的高漲了,她的電話,從來都是不超過三秒就會被人接起,不管是外人,還有家人,還從來沒人給過她這種委屈受!
“接着打!”
她是不可能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的給她打過去的,直接便將手機扔給了傭人。
宋清黑着一張臉的樣子,在這裏的傭人全部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所有人的動作都越發的小心翼翼了起來。
宋清就是這裏的女王,老爺和少爺大部分時間都不在,而且他們看起來雖然更加的威嚴,但目光也從來不會停留在他們身上。
他們只要做好本職工作便可以了,只要不出差錯,這個飯碗還是很穩的。
但宋清不一樣,讓她高興了,他們可以升薪加職,但若惹她生氣了,後果也不僅僅只是被辭退那麼簡單。
一個不小心,就很有可能在這裏都找不到工作,只能回老家去。
隨着電話鈴聲接連的響起,但卻始終無人接聽,傭人們更加的緊張了。
這樣的情況,實屬罕見,不用想都知道,宋清此刻的心情肯定已經快到達臨界點了。
要是被遷怒,這樣的後果他們可承受不起。
接到手機的那個人,心情是最爲緊張的,此刻,她不禁怨恨上了那個不接電話的人。
只是,也不知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夫人給她起的名是翠兒,每次江婷雪來,便是她招呼的。
概因她不僅會討人歡喜,行爲語言也較別人更加大膽一些,在這滿宅子謹小慎微的傭人中,自然便脫穎而出了。
但這個時候,她卻拿捏不好應該說些什麼。
她伺候宋清這麼久以來,她如此盛怒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宋清這個人,越是生氣的時候面上反而越加的面無表情,她若是面上露出幾分怒色,她還敢上前去哄一鬨。
這個模樣的她,她只想有多遠離多遠。
但已經晚了。
“你說,她是不知道,還是故意的,又或者把我拉黑了?”
宋清冷着一張臉,聲音十分平靜的看向翠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