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教過你,不要對自己,這麼苛刻嗎?”

    很多事情,即便心知肚明,但只要不說出來,對所有人都好。

    雲傾輕輕垂下睫毛,“大伯有沒有告訴你,我跟滅了你們薄家滿門的人......是什麼關係?”

    薄遲寒指節重重地響了下。

    他這這一刻,忽然明白薄硯人之前爲何對雲傾冷淡了。

    也徹底明瞭雲傾爲什麼會一直刻意疏遠薄家了。

    過了許久,薄遲寒纔出聲,“薄家沒有遷怒的習慣,你也已經做得足夠好。”

    處在雲傾的位置上,沒有人能比她做的更好。

    雲傾細白的手指,輕柔地拂過眉眼,“可是,我還佔了你真正的,堂妹的身體與身份......薄家認了我,對她不公平。”

    薄遲寒似是震了下,卻是笑起來,“來之前,父親讓我帶句話給你。”

    雲傾擡頭看向他。

    薄遲寒說,“父親說,成爲薄家的女兒,不是你的錯,他甚至感謝你......讓薄家的女兒,有機會繼續活下去。”

    雲傾眼底閃過絲震動。

    薄硯人這話......似乎話裏有話,但又似乎,只是純粹地感謝她,幫那個女孩洗刷冤屈與污名,讓她的人生,得以活的光芒萬丈。

    雲傾深思的時候,薄遲寒已經繼續說了下去,聲音有些悲傷,“她是個善良的女孩子,對於傷害她的那些惡人,她都沒有責怪過,就更加不會去責怪,幫了她那麼多的你。”

    “你沒有欠任何人的,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

    雲傾擡手揉了揉額角,將某種情緒壓下去,對薄遲寒笑了笑,“堂兄,回去吧。”

    薄遲寒觀察了下她的表情,見沒什麼異樣,鬆了口氣,帶着雲傾回了薄家。

    訂婚宴剛過去三天,薄家那些喜慶裝飾都還沒有拆。

    薄硯人的雙腿已經恢復了大半,坐在大廳裏,見薄遲寒帶着雲傾走進來,轉頭看了過去。

    雲傾微笑,“大伯。”

    薄硯人觀察了片刻她的表情,出聲道,“京城最近來了不少不速之客,沈家那邊也有些異動,“神眠”可能會再次現世,最近當心些。”

    雲傾走到薄硯人對面坐下,“大伯見過林嘉木了?”

    薄硯人點頭,“見過了,那孩子十二歲之前的記憶,只有一片空白,目前還無法推測出是意外,還是人爲......”

    雲傾細白的手指,輕釦了下桌面,“但毫無意外,他是找到......我爸爸唯一的線索,必須得讓他想起來。”

    地下城也是一樁麻煩。

    並且還是一樁極大的麻煩。

    薄硯人看着她深思的表情,放下手上的水杯,“我的建議是......你先回中心城。”

    雲傾眼底閃過驚訝,擡頭看薄硯人,“我以爲,大伯會比我更急......”

    畢竟,薄修堯很可能就在地下城,薄家人比她更急着找到對方。

    薄硯人知道她在想什麼,聲音很輕,也很緩,“十幾年都等了,不在乎再多等幾個月。”

    “依照那位白先生不惜犧牲掉整個京城,也不想讓我們研究出地下城病毒疫苗的作風來看,“神愛”是絕對不會讓我們成功解救地下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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