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他要是不上比武臺的話,就是不顧師兄弟相互照拂的情誼,不顧紫空派的臉面。
風長老看着自己的徒弟騎虎難下,氣得鬍子翹的老高,心想這些小兔崽子平常排擠程簡也就算了,他就當做是對程簡心性的磨練,讓他更加沉穩。
卻是沒有想到這些鼠目寸光的窩裏反居然在中秋靈武大會搞小動作,真當他是死的嗎?
偏偏現在他作爲武試裁判,超脫於各門派的存在,按着職責應該避嫌,不好在比武臺上開罵,只得在心中默唸自然道法,平息竄上頭的怒火。
石一舟低着頭,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解說程簡,將自己藏在人羣之後。
他用餘光看着風長老氣紅了臉卻只得閉目養神的樣子,眼神中藏着滲人的猙獰笑意。
他一開始的計劃中就壓根沒有考慮過紫空派的臉面、輸贏。
只要程簡不贏就行了。
“這些個酒囊飯袋。”景年風氣得坐不住了,“竟是如此目光短淺、自私無用。”
本來是笑語風聲的觀賽臺現在也是默不作聲,作壁上觀。
若說金禾派因爲派小人少,所以只得派徐飛一人獨擋三局,頂多是小門小派,稍微臉上不好看而已。
而紫空派烏泱泱一羣人在比武擂臺下,卻準備連續三次派同一人上場,這簡直是抹殺了紫空派這次辛苦籌備中秋靈武大會試圖彰顯它在修真界新興崛起地位的苦心。
一羣烏合之衆罷了。
其實這時紫空派弟子中若是有人勇敢上臺,即便是輸了也沒關係,畢竟對手是郩中林門的於風易,修爲差距擺在那裏,輸了比賽,卻能挽回紫空派一些顏面。
可這羣年輕而愛抱團的弟子們以爲是爲了紫空派好,卻是沒有想到在各門派看來,如今這一局面多麼不堪。
“程簡,你要繼續參賽嗎?”雪長老的語氣都要噴出冰碴子,恨不得砸穿場下那些弟子們的腦袋。
程簡握着司魂劍柄的手指節微微發白,他看着場下的師兄弟們,亦或是低頭不語,亦或是熱切期盼地點頭。
“若是師兄們覺得爲難,我便可再戰。”
程簡說了與武試第二句開場一樣的話。
莫蘭看着他孑然一身地重新走上比武臺,身後有的同門師兄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他的師父風長老氣得將裁判用的驚堂尺重重地摔在了桌上。
紫空派弟子如此欺凌他,最該被滅派的不應該就是自己門派嗎?
還好有了風長老,不僅將幼小程簡從險境中救出,還悉心教導於他。
程簡是個重情義的人,救命之恩不忘,養育之恩不忘,傳道受業之恩不忘。
縱使少年時期在紫空派受盡欺凌,他也沒有叛逃師門,而是將紫空派一步步送上了修真界第一宗門的位置。
若說木槿瑩是程簡驚鴻一瞥的白月光,那風長老就是那亙古不變的銀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