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宅院!
從沈堂歸來,柳香菱便是擁在他懷中,在沒有起身。看着身形瘦削、渾身邋遢的沈堂,柳香菱心痛而又驕傲!心痛的是,在這月餘時間,她的夫君一定吃了諸多的苦頭。驕傲的是,正是她的夫君,使得城外十萬災民能夠安身!
小竹兒早就煮好了熱水,沈堂舒舒服服的洗漱了一番,換上了新衣,又飽飽的吃了一頓,而後便是被柳香菱直接塞到屋中,讓他好好休息!
當他再度醒來的時候,卻是已經下午時分!轉頭,看見偎在自己臂彎之中的柳香菱,沈堂的心中感到異常心安!
手臂微緊,低頭朝着紅脣吻去!隨即,一聲嚶嚀,迷迷糊糊的柳香菱也已經醒來!
許久,脣分!
俏臉緋紅的柳香菱擁着沈堂,嬌聲問道:“夫君醒了?餓不餓?我讓三嬸和小竹兒去準備喫食!”
誘人的柳香菱讓沈堂心思大動,“夫君卻是餓了,正好飽餐一頓!”說着,便是再度朝着眼前的紅脣吻去!不過,就在他準備攻城掠寨的時候,屋門卻是恰時打開,小竹兒信步走了進來。
當看到牀榻上的情形,小竹兒先是睜大了眼睛,隨後一張小臉如愈滴血。
“咣噹!”
屋門被小竹兒下意識的關上,屋內的二人對視片刻,柳香菱羞怯起身,沈堂則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這小丫頭,進來的着實不是時候!
待到兩人走出屋門,沈堂方纔知道,原來是滕武、沈明找上門來!
沈明去找自家孃親說話,滕武則是對沈堂說道:“沈大哥,那些災民已經全部啓程走了!剩下的兩三萬石糧米,縣令大人也已經讓他們帶走!不過,還有一二百人未離去,他們想要見沈大哥!”
沈堂聞言,皺了皺眉頭,“他們說了想見我有什麼事情了麼?”
滕武搖了搖頭,“並未提及,只是說未曾見到沈大哥,他們不會離去!”
暗忖片刻,沈堂便是微微點了點頭,說不得,他也只能前去見一見!若是有事,也好處理周全!
與柳香菱交代一聲,他便是隨着沈明、滕武二人再度朝着城南而去!
不多時,沈堂到了城南。之前人數冗雜的城南,此刻已經是消失一空!即便是陸風,也早已經引着一衆衙役離去。只剩下程玉虎以及沈明等數十人而已。
“沈兄弟,便是那些人!”程玉虎迎上前來,朝着不遠處忙碌的一片人影,對沈堂說道。
沈堂點點頭,踏步便是朝着這些人而去!這些人本來在幫着一衆夥計收拾雜亂的場地,見到沈堂到來,他們不由得停下手中活計!
刷!刷!刷!
當沈堂走到近前,這一衆人竟是盡皆跪倒在地。
“小人陳小六,多謝公子對我等救命之恩!”爲首一名瘦弱的漢子,一個頭磕下去,鄭重的對沈堂說道。
沈堂一愣,隨後趕忙上前,“快快起身!我只不過盡力而爲,你們何須如此?”
“無需如此!”沈堂嘆道,“你們速速追隨鄉親離去,待到歸家,想必終會有一條活路!”
那陳小六聞言,猶豫了一下,隨後便是說道,“沈公子,我們這些人已經家破人亡!回去雖有活路,但是卻已經沒有意義。所以,我們已經商議好,想要追隨公子,還望公子能夠收留我們。我們沒有任何要求,不管做什麼,公子但請吩咐,只需要給我們一頓飯便足以!”
陳小六的話讓沈堂一愣,看着眼前的一二百人,沈堂第一個想法便是拒絕。畢竟,自己眼下並不需要這些人。可是,下一刻,沈堂便是猶豫了起來。
眼前這些人,盡皆是年歲不大的男子!雖說看起來瘦削、單薄,可這也是因爲連日不得飽食的緣故。若是將這些人收攏到自己手中,也許將來會成爲自己的一個底牌。更重要的是,這些人顯然很感念自己的恩情,如此一來,已經對自己有了極高的忠誠度!
沉思好半晌,沈堂緩緩說道:“既然如此,若是依舊有願意歸家者,我每人贈上二十兩銀錢。如此,置得幾畝田地,自然不是問題。若依舊不願歸家,那便先行留下來。不過,我也只有一個作坊,你們留下來,恐怕也只能做個小廝、夥計、護院之類……”
陳小六點點頭,一番問詢之後,除了十幾二十個願意拿着銀錢歸家,其他人竟是盡皆願意留下來。
於是,沈堂也不反悔,給願意走的人發了銀錢,剩下的便先交給沈明和程玉虎,讓他們之後先行安排在作坊之中!不過百餘人而已,就算是養着他們,對於沈堂來說也算不上負擔。
這裏的一應事情自然用不着沈堂操心,安排完以後,沈堂便是再度回家。
回到家中,天色已經暗下。三嬸準備了豐盛的喫食等待着沈堂!晚飯喫完,沈堂與柳香菱回到屋中!這一次,沒有了小竹兒的打擾,憋了許久的沈堂終於是在柳香菱身上再三征伐,直到柳香菱癱軟成一團泥,方纔作罷!
雲雨過後,兩人擁着在牀榻上享受着難得的溫情!
擁着懷中柳香菱軟玉般的嬌軀,沈堂的心神卻是逐漸再度飄散開來。現在是紹興三十二年,也就是在這一年,孝宗繼位!而後,隆興北伐!不過,隆興北伐最終還是失敗,從此,南宋便是陷入了混亂,再無北伐之力。如果這樣,那麼,哪怕是度過了柳香菱身上的劫難,這種平靜的生活,恐怕也不會持續多久時間。
玉手將沈堂皺起的眉頭撫平,“相公,你可是有什麼心事麼?”
沈堂輕聲一嘆,“只是有件事不知道該如何去做罷了!”
“相公何須憂心?不管什麼事情,盡力而爲、隨心去做便是!不管成不成,都有香菱陪着你!”
一言出,沈堂心神頓解!盡力而爲,隨心去做!不是麼?自己又何須自尋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