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朱倬的一番指點,一衆文臣也心神大定。
隨後,一衆人便忙着去聯絡其他人,準備按照朱倬的計劃來進行。
待到衆人離開之後,湯思退朝着朱倬問道,“大人,那張天華該如何?”
朱倬渾濁的眸子望着天際,好一會兒方纔淡淡的說道,“一把兇刃,用完了之後自然是要將其毀去,否則,其他人察覺到了兇刃所在,我們不就也暴露出來了麼?
這一次,我們的對手除了張浚等人之外,還有陛下。
所以,萬萬不可掉以輕心,更不可心存仁慈!”
湯思退微微頷首,隨後,也徑直退走。
張天華恐怕想不到,他忙碌半天,當初對他的應許根本就沒有意義,最後,還會落得一個悲慘的下場。
儘管,這個下場,也許本就是他應該得到的。
時間緩緩過去,雖然史浩在這件事情之中立場不明,但是,他自然不能夠明着違背聖上的命令。
所以,前往連理城抓捕耿望的兵卒當天便是出發,只過了五天的時間,耿望便是被押送回來……
“連理城的事情可探查清楚了麼?”
大殿之內,趙眘閉目端坐。
一旁的王權聽到趙眘開口,趕忙恭敬回到,“陛下,已經派人去了,但是還沒有回來。
不過,估計也就快了。
另外,耿望正在被押解回來,估計今日便可抵達臨安。”
就在這時,大殿門外一個內侍匆匆而來。
不過,他沒敢進入大殿,而是輕輕的對王權使了個眼色。
王權見趙眘並未開口,便是輕步走出,那內侍低聲耳語片刻,王權神色一變。
再度回到趙眘身側,王權低聲說道,“啓稟陛下,連理城的人回來了,事情如之前沈府護衛所報一樣。
另外,據說那個名叫趙靈的姑娘傷勢也大好了,並沒有任何妨礙。”
別的人可能到現在都沒有真正明白趙眘的怒火從何而來,不過,王權一直跟在趙眘的身邊。
他雖然同樣不知道趙靈去了連理城,可是根據這兩天趙眘的言語和舉動,他心中得出了一個驚人的結論,那便是,沈府侍衛口中所提到的趙靈,很可能便是聖上的親妹妹廣陵郡主。
如果是這樣,那就一切都說得通了。
王權當然知道趙眘對於趙靈的寵愛,所以,聽到趙靈受傷,甚至忍不住觸碰文臣底線,也要將那耿望千刀萬剮。
否則,以趙眘沉穩的性子絕不會如此冒險……
“陛下,皇城司王虎求見!”
一個內侍進入,低聲開口。
趙眘沒有開口,一旁的王權隨着那內侍走出了大殿。
不多時,一個身形魁梧的漢子便是隨着王權進入到了大殿之中。
“臣王虎,叩見陛下!”
“嗯!”
趙眘眸子睜開,“朕讓你查探的事情,可有什麼發現麼?”
最開始的時候,趙眘的確是震怒之下,根本未曾多想,便直接下達了懲處耿望的命令。
不過,很快他便是反應過來,這一次,恐怕自己觸動了一個龐然大物。
文臣集團在大宋不僅是根深蒂固,更是支脈極多,對此,即便是身爲皇帝,趙眘也是忌憚萬分。
否則,他這個皇帝,還有什麼威嚴?
他很清楚,自己這一次突兀出手,定然會引來反撲。
所以,想明白之後,他立即派出皇城司,暗中查看着臨安城中的風雲。
“陛下,臣查探到不少朝臣正在暗中串聯,想要改變陛下的旨意。
這其中以朱倬爲首,並且,就在今日,他們開始暗中匯聚,恐怕會有所動作!”
趙眘的眸子中閃過寒光,這些事情,實際上是在他意料之中,那些人怎麼可能會看着他伸出刀去砍?
只不過,此刻趙眘的心中依舊無比憤怒!君爲臣綱,這些臣子算什麼?
就算是自己觸碰了他們的底線又如何?
竟敢暗中串聯來逼宮麼?
真當朕是個軟柿子了?
“朕知道了,嚴密監視,若有異動,隨時來稟告於朕。
另外,嚴查那個張天華!看看他的背後,到底是什麼人在攪風攪雨!”
趙眘不算是一個合格的皇帝,但他絕不是一個傻子!能夠在幼年入宮,數十年如一日,並且到最後掌控力量登上皇位,怎麼會是一個簡單的人?
那張天華的謀算,趙眘能不清楚?
只不過,他所說的事情有些的確是讓趙眘不安。
所以,才任由事情發展而已。
說起來,張天華也只不過是趙眘的一把刀而已。
對於沈堂,趙眘自然是極爲欣賞。
可是,這並不表明趙眘可以對沈堂有着無保留的信任。
至少,現在不可能。
皇帝多疑,這並不是一句空話。
不要說是沈堂,就算是張浚、史浩等這些老臣又如何?
“沈堂最近幾日在做什麼?”
趙眘再度問道。
“啓稟陛下,除了五日前沈堂曾拜訪了張浚之外,到現在一直在沈府之中閉門不出。
而且,近幾日,沈府之中沒有任何訪客!”
王虎恭敬說道。
“嗯,你去吧!”
臨安城之外,一個數百人的隊伍浩浩蕩蕩而來。
這些人身着禁衛鎧甲,正中間則是一輛囚車。
囚車之上,正是被押解回來的耿望!
不久之前,耿望在這裏向北而去,意氣風發。
可是,這才過了多久?
便是向南而歸,並且,是乘着囚車而來。
此刻的耿望,滿臉的頹廢和絕望,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事情竟變成了這樣子!
那沈府之中,不是隻有十幾名護衛嗎?
那些強悍的人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
數百名馬匪竟是被殺了大半,還被抓了活口,直接讓自己也跌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而且,本來他以爲自己會被罷黜。
畢竟,這已經是老規矩了,自己雖然犯了不小的罪責,可是總不能把自己殺了不成?
再者說,朝堂之上自己也並非沒有靠山。
然而,當臨安的消息傳來之時,卻直接讓他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