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浚早就好奇這奏報之上的內容,趙眘一開口,他便是直接上前,將奏章取了過來。
“臣,沈堂,奏報……”
“六月中旬,臣奉皇命再度與金國借兵!感陛下之威,金國借兵六萬。
因擔憂成都府局勢,所以臣率一萬鐵騎先行!十日,抵達成都府,有當地部落羌族、毒藤族等,知國家爲難,特匯兵與府城。
臣得兵共計四萬餘!原王懷稟麾下罪臣孫澤,感念皇恩浩蕩,因正值我大宋用人之際,因此特許其戴罪立功!並命其率原王懷稟麾下兵兩萬!”
先將經過簡單講述一番,而後,也將當時的局勢以及辛棄疾等人被圍的地點和情況盡皆詳述!
“大軍修整一日,臣率四萬大軍前往榮經之地,命孫澤率兵兩萬前往始陽抵擋五萬部落聯軍……”
“孫澤率部衆抵擋聯軍三日,孫澤戰死,兩萬兵卒戰死八成。
僅餘三千部衆奉命退守盧山!”
“臣率兵四萬,與吐蕃五萬餘主力決戰與榮經水畔!戰三日,克敵!殺敵三萬,俘虜萬餘人,其餘吐蕃殘兵潰逃。
我軍傷亡近萬!”
“而後分兵……”
“今石馬鎮之吐蕃兵馬已經被困,決戰之日可待,嘉定府吐蕃殘兵被我宋軍三萬餘大軍圍困其中……”
這戰報基本上對趙眘沒有什麼隱瞞,不過,滕武與程玉虎這支兵馬卻是被沈堂刻意隱去。
有些東西,可知卻不可說,一旦擺到明面上,便是天大的麻煩!
好半晌,張浚方纔唸完!
“啪!”
趙眘一巴掌拍在龍案之上,一雙眸子注視着下方羣臣。
“爾等可聽到了麼?
這便是我大宋的虎狼之師,這便是朕的忠臣良將!”
說到這裏,趙眘激動而又憤怒,“爾等也是食君之祿,可是除了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詞做小人之言,還有何用?”
“成都府危機之時爾等在幹什麼?
我大宋數萬精兵被圍,成都府危如累卵之時,你們在幹什麼?
我大宋兵馬浴血死戰之時,你們在幹什麼?”
“此戰,我大宋勝了。
可這是如何勝的?
沈堂率兵十日奔行成都府,爾等誰能做到?
兩萬兵馬硬撼五萬敵軍,殺敵兩萬餘,自身損傷八成,主將戰死卻不後退,爾等誰能做到?
沈堂前去,朝廷未撥付一兩銀錢,未帶走一個兵馬,卻依靠着東拼西湊來的兵馬,巧謀急思,硬生生將吐蕃的近二十萬大軍打的潰不成軍,打出我大宋的威風,爾等誰能做到?”
“我大宋有如沈堂這般臣子,乃是天幸!若都如爾等一般尸位素餐,我大宋焉能屹立世間!”
話音說吧,趙眘一甩衣袖,直接冷麪而走!
“王權,給朕拿酒來!”
回到勤政殿,趙眘滿臉狂笑之意!在大殿上之怒,是對衆臣之怒,可是沈堂的奏報,卻讓他心中如何能夠不歡喜?
從大宋立國到現在,已兩百年時間,除了立國之時的開國之將之外,縱觀這兩百年,大宋有幾次這樣的大勝?
要知道,這一次的勝利,幾乎是全靠着沈堂一個人,朝廷半分力量都沒有出。
小心的給趙眘斟了一碗酒,王權一臉歡喜的拜倒在地,“恭賀陛下、賀喜陛下!憑此戰績,陛下可堪比秦皇漢武,我大宋先祖有靈也會爲陛下賀!”
趙眘將酒一飲而盡,有幾分興奮,也有幾分難以置信!大宋一向羸弱,他甚至有些不相信這是真的!當初衆臣勸諫和談,甚至提出和親之事,他的心中又怎麼可能沒有動心?
那可是近二十萬蠻人,就算是不如金國的鐵騎,可同樣是一股令人敬畏甚至恐懼的力量。
“陛下,張浚、史浩求見!”
有內侍稟報。
“嗯,讓他們進來吧!”
片刻之後,張浚二人魚貫進入大殿之中,“臣,賀喜陛下!有此一戰,我大宋成都府路定矣!而且,此戰吐蕃敗,損兵折將十餘萬,至少數年之內,將無力東顧!此戰,至少讓我大宋西疆數年之內穩如泰山!”
“哈哈哈……”趙眘朗聲大笑,“兩位愛卿,快坐,與朕滿飲一杯!”
三人對坐下來,將盞中酒水一飲而盡,趙眘則是緩緩說道,“朕有些難以置信,沈愛卿是如何做到的?
僅憑着數萬兵馬,不僅將被困的兵馬盡皆救出來,甚至一舉將吐蕃擊潰,簡直超乎想象!”
“呼!”
張浚吐出一口酒氣,而後沉聲說道,“陛下,我大宋之所以能勝,先是我大宋有聖德之君,將士感念君主恩情,所以可死戰!另有沈堂之謀!此戰沈堂兵少、謀多!所以方纔以少勝多!有此等統帥,有此等將士,乃是我大宋之幸,也是陛下之幸!臣已老,也許不日便將駕鶴西歸,可是有這樣的將士鎮守我大宋,老臣心中甚安!”
趙眘拍了拍張浚的肩膀,目光中也是諸多感慨!
張浚是趙眘最爲信任的人之一,想當初,他還是皇子並非皇儲之時,張浚便是他最堅定的支持者之一。
而後,爲了他登上皇位,張浚更是不遺餘力。
他心念北伐,張浚幾乎是一力促成!甚至,從某方面來說,沒有張浚就不會有現在的趙眘。
這也是爲什麼,張浚坐鎮泗州,趙眘可以放心的將全國數十萬兵馬交到他的手上。
只可惜,這個當年壯碩的將軍,也已經老了!六十有三,在這個年代雖然不能說長壽,但是也已經難得!有這樣一個臣子,也是自己的一種幸運。
三人敘話半晌,趙眘再度開口說道,“兩位愛卿,朕正有兩件事情需要與你們商議。
其一,沈堂此戰爲國出力,朕自然是該賞!那麼,該如何賞賜方能合適。
其二,如今吐蕃雖然還有數萬殘兵,但是卻已經盡皆被沈堂大軍圍困,想必,要不了多久時間,便會再有捷報傳來。
此戰的後續,成都府路該如何,我大宋與吐蕃之間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