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下,一文一武,一人殺機畢露,一人含笑以對!
“下官拜見大將軍!”
許紅纔在城牆之上,恭敬行禮,而後緩緩說道,“不知道大將軍率兵前來,可是所爲何事?”
“何事?”
鄭仲夫冷笑,若是面對其他人,他還會多思索幾分,可眼前之人,他恨不得生啖其肉!表面上此人禮儀無可挑剔,可鄭仲夫卻知道,若非他蠱惑,現在的高麗朝廷怎會如此?
多少好男兒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是被這些人侮辱而不堪負重而死?
“難道,本帥還用得着給你解釋麼?”
“大將軍自然用不着爲下官解釋,不過,兵者兇也,此開京城乃是王上所在,大將軍率兵前來、陳兵在外,恐怕並不合適吧……”
鄭仲夫咬了咬牙,他心中已經感覺到不妙,最主要的是,直到現在,竟然還沒有發現那些金人的蹤跡,難道,他們是朝着南方逃去了?
可向南逃,完全是死地啊,金人總不可能分不清方向?
他眯着眸子,望着城牆的方向,此刻,他面臨着抉擇。
到底是繼續尋找那些金人,還是直接退兵放棄。
轉過頭,看見一個個望向自己的視線,這些,盡皆都是自己的生死兄弟,如今,自己的身上,託付着他們的身家性命,甚至是生死!
“呼!”
鄭仲夫深吸一口氣,而後厲聲下令,“繼續查探,把範圍擴大到周圍五十里,本帥就不信,那些金人能夠插翅飛了!”
說罷,他轉頭朝着許紅才喊道,“本帥身爲大將軍,自然要爲開京的安危來負責,如今那些金人雖然已經消失,但是,說不定便潛藏在周圍伺機以待。
所以,本帥自然需要解決了他們。
等到那時,本帥再向王上請罪!”
他不在理會許紅才,兩人之間鬥嘴在此時根本沒有意義,而且,若是武鬥他自然勝過許紅纔是個,可論鬥嘴,還真的不是對手。
開京向西南方向,是一座小城名爲貞州,貞州向南和向東的兩座小城,分別名爲海口縣以及攪和郡,聽這個名字就可以聽的出來,這裏正是水流匯聚之地。
橫貫高麗的水脈,有不少都是在這裏匯聚,然後向西進入到不遠處的高麗海灣之中。
高麗的水軍有一戰之力,但是卻算不上太過發達,而這裏因爲毗鄰開京的緣故,所以,有着一支水軍駐守。
本來,每日這些水軍都會開船在河道之上搖曳巡視,然而,今日他們所有的船隻卻是盡皆龜縮在港口之內,根本不敢出動。
並非是他們今天懈怠了,而是就在他們的軍營之外,赫然停着足足十數艘巨大的帆船!
這些帆船長度足有三四十丈,寬度也有十幾丈之多,大船之上,一座座風帆聳立!相比他們那些小船來說,這絕對堪稱龐然大物。
他們倒並非沒有想着上前交涉,只不過,這些大船根本懶得理會他們。
他們派出的船隻,本來想要登上這些大船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然而,還未查看到這些大船上到底是何人,這些大船輕輕一動,他們的小船便是直接被碾碎在水流之中。
爲首的大船之上,一名老將站在船板上眺望,“沒想到,這日本區區一個小國,竟然能夠造出如此龐大的戰船!若是在陸地之上,他們自然不是我們鐵騎的對手,可如果是在茫茫大海上,我們的戰馬失去了戰鬥力,卻反而會遜色與他們。”
這老將,不是他人,正是應該遠在北地的紇石烈志寧!
至於這些大船,當然不是金人造出來的,而是那些日本武士來到高麗之時所乘坐的船隻。
沈堂在出發之前,便早已經計劃好了推卻的路線。
這一次兵臨開京,去自然是容易,只要小心潛伏,不被高麗的兵馬發現蹤跡,他們可以順利抵達開京之外。
而困難的,卻是如何從開京順利的撤回去。
他麾下的三千兵馬,有背嵬軍,也有幾千金兵,這些人既然相信他,跟着他奔襲千里而來,他就有責任將他們安全的帶回去。
可是,如果從陸路上走的話,與高麗兵馬開戰則是避無可避。
兵臨開京之後,沈堂等人再想隱藏蹤跡根本不可能,若是他們一路北歸,面臨的將是高麗各方兵馬的層層阻擊,哪怕沈堂麾下兵馬戰力再強,想要硬生生殺透半個高麗也是癡心妄想。
而從海上撤離,則是最爲安全的方式,而且,恐怕高麗人也不會想到,自己會直接坐船離開。
畢竟,自己帶來數千兵馬,等閒的船隻想要將這些兵馬帶走,根本無法實現。
可是這一次日本武士的到來,卻是給了沈堂機會!日本國因爲地處狹小的緣故,所以,他們對於大海的征服甚至比之中原更爲深入。
雖然他們的兵馬戰力並不算強大,但是,造船的技術卻是遠比金國和大宋要強得多。
而這一次日本武士前來,所乘坐的便是他們最爲先進的戰船,而且,足足有二十餘艘。
否則,當初他們的兵馬也不可能來到高麗。
有了這些大船,在有熟悉海路的日本武士爲嚮導,紇石烈志寧迎回沈堂等人,變得容易了許多。
所以,幾乎在沈堂等人出發的同時,紇石烈志寧便是率領着部分兵馬,帶着那些日本俘虜朝着他們戰船停泊的位置而去。
沿着金國和高麗的邊界線,紇石烈志寧的兵馬直接向東,來到了東高麗灣,再有那些日本武士引到找到了他們的戰船所在之地。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衆人直接踏上戰船,沿着高麗國的邊境繞了一週,從東高麗灣,直接來到了開京之側的貞州。
“咱們的探子都佈置下去了麼?
等到沈將軍等人一到,立即上船!”
紇石烈志寧朝着麾下的副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