虔誠的在佛前了香,陳氏纔拿着毛明軒和趙芙蓉兩人的生辰八字去找寺的高僧。
苦戒大師在寺已經多年,雖不是主持,但卻德高望重。像這種算八字之類的事,多半都是由他出面。而他也不是輕易答應的,一個月,只算三次。
陳氏在讓張媒婆去趙家提親的時候,已經讓人打聽過了。苦戒大師這個月已經給人合過兩次八字了。今日前來,也不知道這第三次有沒有機緣落到他們頭。
寺的僧人聽說了陳氏的來意,笑道:“施主也是有緣人。苦戒大師這兩日並未與人合八字,還有一次機會。”
陳氏頓時笑了起來,道:“那感情好!我還正擔心呢!”
僧人笑了笑,引着陳氏和毛明軒往後面苦戒大師的居室走去。
到了居室外,隱隱聽見有唸經的聲音從裏面傳出來。
“苦戒大師的晨課還未結束,兩位施主稍等片刻。”僧人道。
陳氏連連點頭,也不說話,在門外默立。毛明軒也在一旁站着,耐心的等待。
過了一會兒,裏面的聲音停了下來,剛剛的引路僧人便前敲門。
“進來。”一聲略顯蒼老但又沉穩的聲音道。
僧人推開門,進去回稟,沒一會出來迎了陳氏和毛明軒進去。
那苦戒大師慈眉善目的,不僅頭髮全白,連眉毛和鬍子也都白了,看着到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思。
“苦戒大師好!”陳氏雙手合十,行禮道。
“兩位施主請坐。”苦戒大師微笑道。
毛明軒微微點頭,隨着陳氏一起坐下。
“大師,這是兩人的生辰八字。”陳氏恭敬的把寫着兩人生辰八字的荷包遞給了苦戒大師。
苦戒大師拆開來看了看,笑道:“今日能爲曲星合八字,也算是老衲的三生有幸。”
毛明軒微微一怔,他與這苦戒大師可是第一次見,怎麼知道他是狀元呢?在揚州,他可沒像在京城那樣遊街。雖說知府大人宴請了揚州很多有頭有臉的人物爲他接風洗塵,但不至於連寺廟裏的僧人都知道了吧?難道真是從八字看出來的?那這苦戒是真有本事了。
陳氏面露喜色道:“大師果然厲害!犬子正是今年的新科狀元。您看這兩人的八字合麼?”
毛明軒其實對八字之說並不太相信,但世人都是如此,他也隨着陳氏安排。只是沒想到這苦戒一開口,到是讓他將信將疑了。
這會他同陳氏一樣,對苦戒接下來的話有幾分期待了。
“天作之合。”苦戒大師道。
雖只有四個字,但陳氏卻已經鬆了口氣,臉的喜色更甚。而毛明軒的眼裏卻閃過一絲失望。這說的也太簡單了些。
“雖如此,但要夫妻和睦、家宅興旺,還需狀元公與這位姑娘互敬互愛,同心協力。”苦戒大師又道。
這句話其實適用於所有的家庭,但此時苦戒大師特意叮囑,又似乎另有深意。
“多謝苦戒大師。”最終,陳氏也說了這麼一句。
苦戒大師微微點頭,又道:“下月初八乃吉日,宜嫁娶。”
這是連他大婚的日子也給定下了?毛明軒不由多看了這個苦戒兩眼。陳氏卻是一臉喜色,略顯激動的道:“多謝大師!我真愁不知道選哪個日子好。”
苦戒大師微微一笑,輕輕點頭。
陳氏這才帶着毛明軒告辭。
出了苦戒大師的禪房,陳氏道:“明軒,苦戒大師可是從不給人算大婚的日子。”
“爲何?”毛明軒詫異道。
陳氏搖頭,“不知。連這八字,每月也算三個。今日他主動給你算吉日,真是難得。”
毛明軒不以爲意,笑笑道:“額娘,下月初八是不是太趕了些?”
“不趕不趕。你下月底要離家任,這之前大婚正好!”陳氏忙道:“你阿瑪今日會請工匠回來修葺,這個月底能完工。”
毛明軒不好說什麼了。他也知道,任前要是不大婚,陳氏和毛承運恐怕都不會安心。
大婚六禮,納采、問名、納吉都已經完成。剩下的是納徵、請期、和親迎了。
陳氏既是早想着要給毛明軒娶妻,所以這聘禮是早準備好了。如今八字已合,可以送聘禮門了。
當趙夫人聽說苦戒大師爲兩人選定了婚期,也很高興。有得道高僧選日子,自是覺得這婚事不同一般。
如此一來,兩家人都忙碌了起來,只等着下月初八的迎娶了。
這一番動靜自然是瞞不過人的。揚州城裏多少人家都扼腕嘆息。這麼個好個女婿,怎麼被趙家搶了先呢?
不過一想到毛趙兩家的關係,很多人也瞭然了。之前兩家一直都沒動靜,想來是早有默契了吧。
知府夫人聽說此事,想着被禁足的方若雨,只說了一句:“沒福氣。”便也沒多說了。
京城裏,一封信送進了陳舅舅府。
今日他正好休沐,聽聞是揚州來的信,便迫不及待地拆開。
蘇氏也在一旁伸着脖子看,直催道:“老爺快看看大姐在信如何說的?”
陳俊傑展開看了一會,眉頭皺了起來。
蘇氏看他神色不對,便道:“大姐不同意?”
“大姐說她早已在揚州爲明軒相看了人家,雖未過明路,但兩家人已經有了默契,不好再推辭。”陳俊傑道。
蘇氏對這門婚事一向並不是很看好。可如今女兒眼巴巴的盼着,自家老爺明顯也是一心想促成的。結果毛家卻拒絕了,她這心裏一下冒出火來。
“大姐也真是的。揚州那個小地方哪有什麼好人家?也不看看咱們如珠是怎樣的人才!”
“這事還不是你拖成這樣的?”陳俊傑瞪了她一眼,道:“要是年前去信,婚事早定下來了!何至於被別人搶了先!”
/40/4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