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你說呢？老四和老八這個章程如何？”康熙卻沒有下結論，而是問起了站在一旁的太子。
“四弟和八弟確實是在用心辦差。去了戶部時日不長，能發現積年的老問題。”太子笑着道。
這話咋一聽是對四爺和八爺的肯定，可仔細一想不是那麼回事了。
戶部又不是沒官員。向國庫借銀子這事也不是今年纔有的事了。怎麼別人都沒覺得這事有問題，你們兩個去了不久的人發現了呢？是真心在辦差，還是想借此爲自己謀利益呢？又或者是說，之前戶部的官員們都太無用了？
太子又道：“兒臣想，這借銀子並不是什麼光榮的事，相信諸位大臣和宗室的叔伯們不是真有困難，應該不會好意思向國庫借銀子的。至於四弟和八弟在奏摺提到有人家境殷實，卻拖着國庫的銀子不還，想來應該是少數。兒臣覺得，擬定一個章程還是有必要的，可要是太過嚴苛，還要收利息，也是違背皇阿瑪初衷的。”
太子看似折了，但實際還是對四爺和八爺提出的這個不滿的。
朝堂站的都是人精，頓時聽了出來。看向四爺和八爺的目光也有所變化。不知道這兩位貝勒爺又會說什麼。
“太子爺說的是。”果然，八爺站了出來，道：“兒臣和四哥在清查的時候也發現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故意不還，或者明明不需要借銀子卻向國庫借銀子。戶部的各位大人也並非不知道。只是礙於一些人的身份，不得不借。如今由兒臣和四哥來做這惡人，也免得戶部的各位大人爲難。兒臣相信，真有需要的人，是不會介意這些流程的。再說了，國庫的銀子是百姓們繳納的稅收，咱們應該取之於民，用之於民。既然被挪做他用，支付一些少量的利息，也能理解吧。再說這利息最後也是歸於國庫了，並不是落入那個人私人的腰包。”
八爺說完站回了自己的位置，並沒有看太子的臉色。太子能先肯定，再提出意見。他自然也能，且還能反駁太子話裏的漏洞。
四爺側頭看了八爺一眼，暗自點頭。如果八爺不站出來，他也是要站出來說的。這件事必須提日程。要是像一世那樣再拖個好幾年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再扭轉起來不容易了。
太子這會的臉還掛着淡淡的笑意，眼裏卻閃過一絲厲色。這個老八，居然在朝堂和他對着幹！果然是心大了！
“既然大家各有想法，那摺子說說還有什麼更好的辦法。”康熙開口道：“老八有句話說的對，國庫的銀子是百姓們繳納的稅收。咱們借用之前應該好好的想想來處，不能出現濫用的現象。”
說完這句，康熙讓李德全喊了退朝。
滿朝武這才陸續退了出去，大殿裏很快沒幾個人了。
四爺和八爺剛準備動，見太子從面走了下來。
“二哥那今兒可是有好菜？”四爺笑了一下。
太子一愣，隨即又笑道：“看來四弟是餓了！孤那裏總不是膳房的菜，可不四弟府裏的。”
“二哥那可是御廚做的，不一樣。”四爺笑道。
“臣弟這會只想喝茶！”八爺道：“二哥那的好茶泡一壺給臣弟好。早膳用了一籠包子，連粥都沒敢喝，這會嗓子眼都要冒煙了。”
八爺一說這個，三人都笑了起來。早朝的時間一向不短，爲了避免一些尷尬的事，大家早膳多半會少用稀的。這事從來沒有人明說，但各自心裏卻都明白。這會說出來，到有幾分同病相憐的感覺。
“那走吧！”太子笑了起來。
三人便一同去了毓慶宮，好像剛剛朝堂的各種針鋒相對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康熙聽說後，笑了一下，道：“太子這個當哥哥的，氣度不錯。”
到了毓慶宮，大家進了書房坐下，又等了茶後，太子讓小重子出去了。
“八弟如今越發會說話了。”太子端起茶喝了一口，似乎漫不經心的開口道。
八爺正在喝茶，聽太子這麼說，手頓了一下，擡頭笑了一下，道：“臣弟也是事論事。二哥不是也肯定了臣弟和四哥的做法麼？”
太子眼睛眯了一下，道：“皇阿瑪既然拿到早朝討論，那是有心要做了。”
要不是因爲看透了這一點，太子今兒在朝堂不會說的這麼委婉，只怕會直接反對了。
“到時候還得請二哥多支持！”四爺道。
“四弟和八弟聯手哪裏還需要孤幫忙。”太子淡淡一笑。
“二哥，話不是這麼說。”四爺一笑，道：“要是二哥態度明確，想來臣弟和八弟實施起來更容易。”
“真有需要孤出手的時候再說。”太子道。這話說了等於沒說。
“有二哥這句話行。”四爺不在意的笑笑。
三人喝了會茶，到午膳的時辰了。太子妃那邊已經得了消息，早讓去膳房叮囑加菜。沒一會，提膳的小太監拎着食盒來了。
看着桌慢慢擺滿的盤子，四爺道：“也是二哥這了，每日都能用御膳房的膳食。”
宮裏，也毓慶宮和康熙是在一個鍋裏喫飯的。他們以前在阿哥所，那都是單獨的膳房。後宮的妃子們也是另有膳房的。
這話帶着幾分羨慕，也算是點名了太子地位的與衆不同。聽在太子耳朵裏，臉的笑意多了幾分。
“四弟這話酸的。你府的膳食可是皇阿瑪都贊過了的。改日該請咱們都到你府坐坐。”
“二哥要是喜歡，等年後春暖花開的時節，臣弟便在府裏開宴，到時候請二哥去坐坐。”四爺道，說着又側頭看了八爺一眼，道：“到時候八弟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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