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進府第一晚,什麼情況都不瞭解。但秉承一個原則,陳果作爲八爺的貼身大太監,能跟着伺候十幾年,顯然是個受看重的。在他面前,說話做事都得注意。
當下年氏也露出一個笑臉,道:“陳公公放心,我會照顧好貝勒爺的。你也辛苦一天了,早些去休息吧。”
“那交給側福晉了。”陳果也沒任何廢話,當即把八爺交給侍書扶好退了出去。
“這,這陳公公說走走啊!貝勒爺有些什麼習慣也不交代一聲!”侍書費力的扶着八爺,不由嘟囔了一句。
這屋裏留下來的奴才都是跟着年氏剛進府的,可都未伺候過八爺。這要是一個不留神犯了什麼忌諱可怎麼好!
年氏皺眉道:“都醉成這個樣子了,還能知道什麼。換身乾淨衣服,把手臉都擦擦行。”
“不給貝勒爺熬碗醒酒湯麼?”弄琴問道。
“這個樣子能喝得進去?我可沒力氣灌!”年氏道。
侍書和弄琴對視一眼,便默不吭聲的給八爺換起衣服來。
自始至終年氏都沒搭把手。在她看來,既然這是個有丫鬟奴才圍着伺候的世界,爲什麼還要自己動手呢?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還是挺舒服的。雖說出嫁前有被叮囑要學着伺候男人,但如今八爺醉着,她伺候了也看不見,那不是白搭麼!伺候男人,那得在他看得見的時候。
等侍書和弄琴把八爺終於弄乾淨扶牀躺着,兩人都累得滿頭大汗了。
“行了,你們下去吧。這個樣子,今晚也不用你們伺候了。”年氏沉着臉道。
“側福晉別生氣,貝勒爺這也是高興多喝了幾杯。今兒不行,還有明日嘛。”侍書安慰道。
她知道年氏是氣今晚不能洞房的事。
畢竟新婚之夜呢,不能洞房總是覺得有些遺憾。再加今日天氣又不好,本讓人覺得不吉利,再加不能洞房,越發讓人想着不舒服了。
年氏深吸了口氣,臉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些,點點頭,道:“行了,我知道的。今兒累了一天了,早點睡覺也好。明兒一大早還得進宮請安,也不輕鬆。”
“嗯,奴婢伺候側福晉寢。”侍書鬆了口氣。
沒了念想,年氏很快睡着了。畢竟她今兒天沒亮起來折騰,這一天下來也實在是累的慌。
但她不知道的是,當她睡着了後,身邊的八爺卻睜開眼,目光清冷的看了看,默默地往牀邊挪了挪,拉開兩人的距離,這才閤眼重新睡了。
毛彤彤這一夜睡的並不安穩。一晚起了幾次夜,再後來外面的雨聲越來越大,她更加睡不着了。
“青竹,伺候我起來。”
“主子不睡了?”青竹詫異道,“纔剛卯時呢!天都沒亮。”
“有點難受,睡不踏實。”毛彤彤皺眉道。
“主子身子不適?那叫府醫來看看吧。”一聽毛彤彤身子不適,青竹緊張起來了。
“大概是這雨沒下透吧,總覺得有些悶悶的。”毛彤彤道。
“是麼?”毛彤彤摸了摸胸口,道:“那怪了,從昨晚到現在,我也沒幹什麼呀。”
“還是讓府醫來看看吧,安心。”青竹道。
“也行,把個脈吧。”毛彤彤點頭。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青竹忙出去讓人請府醫了。
毛彤彤便沒起牀,只是披着衣服半靠在牀,喝了半杯溫水。
年氏的屋裏,八爺並未等陳果來叫起,自己醒了。身邊年氏還在睡,八爺卻並未多看,直接下了牀。
守夜的侍書看見嚇了一跳,連忙過來行禮,準備伺候。
“陳果呢?”八爺開口道,聲音很是清冷。
“陳公公應該還在休息吧。”侍書道。其實她也不清楚。昨兒晚陳果丟下八爺走了,也沒說今早什麼時候來伺候。
“什麼時辰還不來伺候!”八爺沉着臉道。
侍書下意識的垂了頭。昨兒見八爺的時候還覺得挺溫和的一個人,結果這會看着好嚇人!
“要不,奴婢讓人去叫一下陳公公?”侍書鼓起勇氣道。
“伺候爺更衣!”八爺冷冷道。
侍書愣了一下,這纔想起昨兒八爺穿的那身都是酒氣,已經讓人去洗了。而陳果臨走的時候,好像並未交待八爺今日穿的衣服放在哪。
本來這院裏也有八爺府的奴才。但昨晚她們剛來,年氏也沒精神,便直接把這些奴才都打發了,什麼都沒問。
“貝,貝勒爺稍等,奴婢先去拿衣服。”侍書道。
八爺沒說話,但那個臉色更冷了。侍書不由後背發涼,忙轉身出去決定問問昨晚院裏的奴婢。
而陳果此時卻捧着八爺今日要穿的衣服進來了。
“貝勒爺已經起了?”陳果有些詫異的看着穿着一身裏衣站在屋裏的八爺。
他可是算着時辰來的,沒想到八爺今日竟早起了。以前在怡樂苑的時候都是等着他叫起的。
“爺還以爲你睡過頭了!”八爺撇了他一眼。
陳果縮了縮脖子,看了一眼還關着的牀帳,默默地開始給八爺更衣。
侍書面色有些尷尬,趁着八爺沒注意她,連忙挪到牀邊小聲的叫起年氏來。
“唔,讓我再睡一會兒嘛。”年氏嬌滴滴的道。
“側福晉,今兒要進宮的。”侍書急道。
“嗯?進宮?”年氏嘟囔了一句,突然清醒了過來!她已經不是在家裏了,昨兒已經嫁進了八爺府!
睜眼一看,八爺已經不在身邊,年氏忙掀開牀帳,發現八爺站在不遠處,身的衣服已經穿好了。而侍書正一臉焦急的站在牀邊。
年氏到也沒慌,下了牀先走到八爺身邊福了下身子,柔聲道:“臣妾初來乍到,還有些沒適應,忘貝勒爺恕罪。”
“時辰不早了,你快些梳洗吧。”八爺並未責備,但說話的聲音也沒有起伏,聽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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