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點沉重,所有的醫生,主治大夫都站在病房裏,大氣都不敢出。
只因爲站在牀邊的男人那張陰沉凌厲的臉。
夜珞珈拿着聽診器查看着那個睡在牀上昏迷的三天的女人,她臉色蒼白,岑薄的嘴脣有點幹,但是睡着的樣子卻很安詳,似乎可以一直那麼睡下去。
夜珞珈皺着眉頭查看了一會兒,然後收起手中的聽診器,擡頭看了顧城北一眼,轉身看着滿屋子的醫生。
“你們都出去吧”
聽到夜珞珈的話,所有的醫生鬆了口氣,像逃命似的出了病房。
那個男人太可怕了,他們真的絲毫都不懷疑,如果他們沒讓那個躺在牀上的女人醒來話,他們真的會命不保。
醫生出去後,夜珞珈看了顧城北一眼,示意他出去說話。
外面走廊裏,vip病房的走廊裏並沒有什麼人,空空蕩蕩的。
兩個大男人站在走廊裏,沉默着。
夜珞珈看着和上次見面截然不同的顧城北,心中頗有感慨,到底發生了什麼,能讓一個人在短短一段時間變成這樣,頹廢,絕望。
“孩子沒保住,很抱歉。”夜珞珈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
顧城北在聽到孩子時,瞳孔一縮,眼神沉痛。
“她身體沒事,她沒醒並不是身體的原因,而是她自己,她自己潛意識裏不願意醒”
夜珞珈說着,看了顧城北一眼,果然,他的臉色一白,垂在一邊的手緊握。
到底發生了什麼,讓那樣一個女人不願意醒來,放棄了生的希望。
“我知道了”顧城北淡淡的開口,然後轉身重新進入了病房。
夜珞珈看着那道蕭瑟無力的背影,嘴角嘲諷一勾。
果然,情纔是這個世界上最毒的毒藥,見血封喉,沒有人能躲的過。
不願意醒安杦時,你就這麼不願意見到我嗎
可是,你非醒不可,你不能逃,十年前你就逃過一次了,這次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你都得面對。
顧城北起身,他緩緩的湊近安杦時的耳朵,眼神深邃冷冽。
“安杦時,你爸爸明天下葬,如果你還想見他最後一面的話就給我醒來。”
顧城北的聲音醇厚性感,但卻冰冷的可怕,聲音也帶着一股子狠勁。
沒有人看到,在顧城北說完後,安杦時被子下的手指微微的動了動。
顧城北在安杦時的耳邊說完這句話,就沒有一刻留戀的轉身出了病房。
“喂,控制住她,我要親自解決。”
顧城北拿起西裝外套,邊走邊打電話,那眼睛裏的陰狠毒辣讓人不寒而慄。
安杦時覺得,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她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她和弟弟的那個花園,那個王國。
弟弟手裏抓着一隻青蛙,她手中放着她的小灰,那隻她養的烏龜。
兩個人將烏龜和青蛙放在一起,想要看它們打架,可是,它們都是繞着對方走。
過了一會兒,她爸爸來了,他們跑過去抱着爸爸的腿,追問原因,爸爸笑着摸了摸她的牛角辮,笑的開懷。
第二天,她們的王國就多了兩隻鬥雞。
她,小陽,爸爸,看着兩隻鬥雞斗的不可開交,他們笑的開心,她和弟弟高興的圍着父親轉。
可是,正當她高興的時候,卻又一股力量不停的吸着她,將她往後扯,她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什麼,可是,小陽和爸爸卻是朝着她揮手再見。
她不要,不要離開,可是,身體卻不由自己。
最後,她是驚恐的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