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謙腳步微頓,“不是還沒喫飯的,要我請你?”
跟蘇蔓之耽擱這麼長時間下來,池念早就餓得飢腸轆轆,然而此時此刻她卻毫無胃口。
沉重瀰漫在她心頭,令她彷彿被千斤巨石壓着。
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朝他問,“你是不是跟蘇蔓之分手了?”
傅庭謙沒有否認,低磁的聲線淡淡道,“今天剛提。”
池念怔松,雙眼呆滯。
傅庭謙朝她過來,牽起她的手,“去喫飯,我餓了。”
他的手指剛觸碰上她,池念就像觸電似的,挪開了手避開他。
傅庭謙眉宇微攏,擡起視線瞧她。
池念整顆腦袋都是亂哄哄的,面無表情說出來的話也極其僵硬,“我自己走。”
話音一落,她率先轉身。
傅庭謙盯着她的背影幾秒鐘,薄脣漸漸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
腦海中迴盪的,是她方纔那句——
“傅庭謙沒有值得我爲避開他而離開雲城的價值。”
沒有價值……
薄脣輕扯,溢出一個嘲弄的弧度。
好一個沒有價值。
分辨不清是由於發燒未痊癒的緣故,又或者剛剛知曉的事實過於意想不到的衝擊,池念頭重腳輕步子都是虛浮的。
難怪蘇蔓之這麼急切的想讓她離開雲城……原來是他跟她提出了分手。
可是,他們爲什麼會分手?
縱然再如何難以相信……這種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事,她想都不敢想。
但眼下,好像又由不得她不承認。
池念心緒紊亂至極,一邊想着事情,一邊機械似的走到餐廳落座,連雲姨是什麼時候把晚餐端上來的都不知道。
直到身旁男人喚她,“還不動筷,是不打算讓你的病好了?”
池念倏然回神,眉頭輕擰的看了他一眼,越是看着這張英俊如斯的臉,她的眼神卻越是複雜了。
腦子裏怎麼想,她便怎麼下意識的問出來,“你跟蘇蔓之分手,是什麼意思?”
“分手就是分手,能有什麼意思。”傅庭謙的手指拿起筷子,波瀾不驚的斜了她一眼,“字面上的意思,很難理解?”
分手兩個字當然不能理解。
難以理解的是,他們分手背後的意義。
這段時間來,連續不斷起起伏伏的情緒跟所發生的事,讓池念整個人都快麻木的失去了知覺一般。
她看向面前餐桌上的菜餚。
這些都是雲姨特意給她做的,因爲醫生囑咐過,目前她得喫些清淡的纔有利於她的病況,所以桌上擺着的兩菜一湯都很清淡,唯一帶點葷的都是用骨頭熬成的燙。
湯汁尤其鮮美,蔥花漂浮在上面,一看就很清淡又好喝。
傅庭謙給她盛了一碗,“你胃口要是不好,就多喝點湯補充營養,不然營養跟不上,你的燒只靠吃藥跟吊水,好了也不會有精神。”
她病焉焉的,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提得上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