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血濃於水的兩個人,然而何慧蓉無法從兩個人的身上,除了外貌上的相似之外,其餘一點點可以捕捉到的親情。
簡直比陌生人還要不如。
可如若要說她們是什麼仇人,那也不對,大概只能用冷漠二字來形容她們之間的氣氛與感情了。
池唸對虞俏冷淡,虞俏同樣也是。
過了片刻,虞俏收回視線,一個多餘的字眼都吝嗇,拿着包翻出手機,一面優雅的邁開她的大長腿走出去,一面撥通了一個電話,“西蒙,過來接我。”
何慧蓉臉色微變,趕忙起身追出去,“你這是幹什麼,我纔剛把念念叫回來,凳子都還沒坐熱你就走了,這像什麼話?趕緊跟我回去,好好坐下來跟念念聊一聊,她不是個不懂事的孩子,過去的事說清楚就行了。”
“慧蓉,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什麼都不用再說了。”
“什麼都不說,難道你們母女要永遠這麼生份?解鈴還須繫鈴人,該說清楚的就得說清楚。”
“她這個年紀該明白的都明白了,我沒什麼好解釋的,倒是要謝謝你幫我照顧她這麼多年……”
後面她們再說了什麼,池念聽不見,因爲她們已經走遠。
包廂裏分明開着暖氣,可她坐在位子裏,卻感覺如至冰窖般的發着冷。
過了好久,池念泛着涼意的指尖緊緊握着冒出熱氣的水杯,送到嘴邊輕抿了一口白開水。
隨後,禁不住扯了扯脣,低低笑了一下。
別人當母親的,對待十年多沒有盡到過養育的責任,多數都會覺得自責愧疚甚至感到虧欠心疼之類的情緒。
何慧蓉無功而返。
池念看到她獨自一人折身回來,是一點都沒意外,佯裝無事的拿起菜單點單,“您喜歡喫什麼?”
她面對何慧蓉,跟面對虞俏,簡直是天差地別的差距。
在她身旁坐下來,何慧蓉惆嘆道,“念念,你們就不能冰釋前嫌嗎,以前縱然她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可你們到底是母女啊。”
母女……
池念噙着一抹嘲弄,“我跟她,還遠不如跟您親,您也看見了,她對我是什麼態度。”
何慧蓉不是滋味,無奈的嘆了口氣。
“別提她了。”池念勾出淺笑的弧度,清淺的聲音道,“你想喫什麼,我給您點。”
明天何慧蓉就要離開雲城,恰巧得知虞俏回來,本來是想趁着這個機會,讓她們母女化干戈爲玉帛。
可眼下來看,池念跟虞俏的這脾氣,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她有心也無力。
何慧蓉想了想,忍不住試探地問她,“念念,那你跟庭謙……”
聞言,池念點單的動作一僵。
對於這件事,她沒法再搪塞什麼,努力微笑,“對不起,讓你們兩老還是失望了,我跟他分開了。”
“再也沒有可能了嗎?”
池念睫毛動了動,輕聲道,“強扭的瓜,不甜。”
何慧蓉心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