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謙在這些大人物中顯然地位頗高,有人談到某件事,見衆人紛紛點頭同意,唯獨他不言不語沒作表態,便斟酌問他道,“傅總,您覺得這個想法如何?”
傅庭謙聞聲,輕輕敲着桌面的食指停頓下,他手指的旁邊擱着一隻黑色手機,視線從手機上掃過,寡淡平緩的回了三個字,“挺好的。”
在場的人可都是人精,誰會看不出來他興致缺缺,神思有些遊離。
傅庭謙也察覺自己有些思緒不寧的,淡淡的拉開椅子起身,順手把桌上的手機收回,“你們繼續聊着,我去一趟洗手間。”
包廂內就有隔間的洗手間,但他卻向包廂門的走去。
侍應生給他打開了門,他雙手抄兜,邁着矯健從容的步伐,徑直朝外踱步而去。
有人低聲問盛斯衍,“傅總這是怎麼了,從頭到尾都基本沒怎麼說過話,興致看起來也不高。”
通常能讓傅庭謙不斷走神的人或事不多,盛斯衍想來想去,如今也就想到了一個池念。
坐在另一邊的江靖北品着茶,對於傅庭謙的起身離開,沒像其他人那樣交頭接耳的疑惑着什麼,不會兒,他放下茶杯。
上洗手間是暫時出來的藉口。
傅庭謙站在包廂門外拐角處的走廊上,冷貴桀驁的身軀靠着牆壁,薄脣間叼着煙,拿着手機給在九溪灣的雲姨撥了個電話過去,“她今天也有按時喫飯嗎?”
電話那頭,雲姨告知他,“太太已經出門了。”
出門了?
他翻出池唸的號碼,正遲疑着想給她去個電話,忽而身旁不遠的走廊上,傳來一道腳步聲。
也許就是一種與生俱來的敏銳感,他淡淡擡起眸子,望見的是江靖北朝他這個方向走來。
傅庭謙瞟了一眼,沒吱聲,繼而低眸,視線又落在手機上。
他剛欲點下池唸的號碼,江靖北出聲道,“傅總。”
傅庭謙終究沒能撥下那個熟悉的號碼。
過去三秒的時間,他把手機不動聲色的放回褲兜裏,取下脣齒間含着的菸蒂,不帶色彩的道,“有事?”
“她還好嗎?”
這個“她”,毫無疑問指的是池念。
傅庭謙看向他的眼神,一下便漠然了許多,語調不緊不慢的道,“這似乎不是你該關心的。”
江靖北沒被他那瞬息冷漠的氣息逼退,依舊儒雅溫和的來到他身前,“那換一個問題,她在你身邊這段時間,開心嗎?”
開心……
自從顧時箏那事以後,池念開不開心看不出來。
她的模樣,只能用正常兩個字來形容,不好不壞,沒有特別高興,也沒有特別壞心情。
可偏偏就是這樣,令傅庭謙胸腔裏忽然無端有點兒躁鬱,連看都沒再看江靖北一眼,不鹹不淡的道,“這也不是你該問的。”
話落,他在公共菸灰桶蓋上滅掉菸頭,拔開長腿欲走。
“我知道你是她曾經喜歡過的人,她再選擇你也很正常,但倘若她在你身邊並不能高興的話,我想,我會勸她離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