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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前,只剩下陸祁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這兒。
他久久不言,不語,就那麼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世界天地之間,這一刻,彷彿只剩下他與面前的墓碑。
看着照片上面容清婉的女人,很久之後,他才微微提脣笑了下,眼中卻是散不去的哀淡,“都已經第三年了麼……”
不知不覺,離她去世竟都已經是第三年……他曾經一度感到度日如年,時間過得極度緩慢。
可沒想到,眨眼之間,居然還是過去了三年。
墓園裏,除去吹蕩而過的風,沒有人迴應他的話。
“看到那個叫池唸的女人了麼,她是我見過這麼多人當中,最像你的那一個。”陸祁自言自語般,自說自話帶着隱隱的苦笑,“你呢,你有沒有覺得,她的確比較更像你一些?”
四周依舊鴉雀無聲,唯有他低喃暗沉的聲音隨風而散。
“但她可能懷孕了。”他掀着眸,一瞬不瞬地望着相片中的女人,溫柔帶笑又有融化不開的痛楚,輕輕的道,“聽到她可能懷孕的消息,就讓我想起來我們的那個孩子……倘若你還在,孩子還在,現在……”
後面的話,他喉嚨一梗,胸口彷如被一把利劍狠狠插進他的胸口,疼得叫他發不出音節來。
陸祁止住話語,深深吸氣,吐氣。
緩了又緩,他面色慘白無血,適才接着笑了笑,道,“你說,倘若她真的懷孕了,我應該放她離開麼……”
可是,倘若池念真的懷孕了,那麼一個像她的人,他不願她跟她肚子裏的孩子,再一次步上柳卿卿的後塵出什麼意外。
而在他的身邊,遲早必然會出意外。
陸祁微微垂下眼簾的淡笑,低低淡淡的道,“如果能早點去見你就好了……”
如果能早點去見她,他也就不必活得這麼累了。
不必需要找一個像她的人,來偶爾當她還在,支撐着他,成爲他每當支撐不住的信念。
至少現在,他還得好好活着。
因爲只有活着,才能去辦,他必須去做的事……
……
陸祁的人,把池念跟傅庭謙又送回了庭院。
帶着他們進來後,手下幾乎是形影不離的跟着他們,池念跟傅庭謙在哪,他們就跟到哪,片刻都不鬆懈,像狗皮膏藥似的,甩都甩不掉,令池念跟傅庭謙完全沒有私人的相處空間。
自從被陸祁綁來以後,池念都還沒享受過這種被人寸步不移的監視,所以毫無疑問,這兩個監視他們的手下,確切是在監視傅庭謙的舉動。
她有些好笑的打趣道,“看來,你的面子是真的大,一般人還享受不到這種待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