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外面這個浴室裏,朱嫂放了沒用過的洗漱用具,我平常只用我房間裏的浴室,所以也不是很清楚東西都在哪,你要洗澡還是要幹嘛,需要什麼東西你找找,應該很容易找到。”
讓顧時箏給他找什麼東西,興許還沒有他這個頭一次來她公寓的人,更容易清楚一般東西都放在什麼位置。
她止不住的打着睏倦的哈欠,“你衣服送到了,我也困了,要先去睡了,晚安。”
盛斯衍凝着她,“去吧,晚安。”
顧時箏點了下頭,轉身走了兩步,倏爾又是不放心的驀然回頭,再一次嚴肅道,“說好的不準走,如果你敢偷偷跑掉,明天我就殺公司去找你。”
他輕輕扯脣,“不會。”
她這才滿意,勾脣一笑,瀲灩無雙的美豔奪目。
……
顧時箏的公寓只有她睡的一個臥室,盛斯衍毫無疑問又是睡在沙發上。
等他用毛巾擦着溼淋淋的頭髮從浴室裏出來,原本空蕩蕩的沙發上,擺放着一牀整潔的被子,以及一個吹風筒,客廳裏的空調開着溫度適宜的恆溫。
他擦着頭髮的動作頓了頓,偏過眸子,朝臥室的方向投去一眼。
臥室的門緊閉着,唯有一絲微弱的光線從門縫底下透出來。
他無聲斂回目光,俊美臉龐上神色難辨,隨後走到沙發邊來坐下,擡手拿過茶几上的手機看了下時間。
凌晨三點五十分鐘。
盛斯衍的作息一向規律,通常沒什麼要事,普遍在十二點之前準時入睡。
深如墨淵的眸子看着天花板,腦海中浮現忽然是曾經他剛到雲城在顧家,顧松明讓他管束顧時箏,顧時箏卻故意作妖到凌晨兩三點纔回來的日子。
也是硬生生讓他熬了幾個夜晚。
雖然她完全不知道,每一次她踩着深夜時間點回去的時候,實際上每一個晚上他都在房間等着,直到她回來進了房間他才終於睡下。
再回想最開始的日子,她是正處叛逆期青春少女,而他那時也是還年輕。
起碼那時他還真有點脾氣,而現如今他那點鋒銳的脾氣,在這幾年中被她不知不覺的磨沒了。
算是習慣了麼……
剛這麼想着,俊美如斯的五官忽而微滯,腦海中彷如有一個聲音慢條斯理地嘲諷說,“你在習慣什麼,是不是當狗當久了有了奴性,嗯?別忘了,你進入顧氏是要做什麼的。”
狹長眼眸在黑暗中逐漸一點一點的變冷,盛斯衍重重閉上雙眸,脣角輕扯出一抹淺淺的弧度。
一室幽涼,而寂靜無聲。
……
翌日。
大概因爲昨夜各種受驚的緣故,顧時箏一直睡得不太安穩踏實,難得的早上九點多便醒了。
她醒來後出了臥室來到客廳,原以爲早已經醒來離開去公司上班的男人,此時卻閉着雙眼躺在沙發裏。
又以爲是昨晚睡得太晚他起不來,顧時箏走過去正想叫醒他,靠近了才發現男人神色極其異常,額頭遍佈涔涔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