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漢從接見張騫開始 >第六章 胡椅
    大月氏所在之地,位於亞洲腹地,四方八通,文明彙集,各色人等都能看到,因此,各色的女人也都在大月氏麾下。

    張騫一向淡定,可是現在坐不住了。

    塞種女子,白膚藍碧,熱情無比,甘夫和張騫兩人對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尷尬。

    阿弩緹小口抿着酒,嘴角噙着笑容,能讓博望侯張騫露出這樣的神情應該不多吧。

    “你們務必要讓漢使感受到大月氏的熱情,服侍好了我大大加賞。”阿弩緹一擺手,盡顯豪邁大氣,倒真想是一位遊牧民族的貴族。

    張騫:“三王子...這是何意?”

    “漢使,這是我大月氏的習俗,你們是我大月氏尊貴的客人,自要讓你們切身體會到大月氏的誠意。”

    阿弩緹解釋道。

    張騫和甘夫半信半疑,兩人初來乍到,哪裏知道是真是假,但兩人深知一個道理,要尊重當地的習俗,入鄉隨俗。

    張騫和甘夫身體僵硬,躲避着身旁熱情的塞種女子,緩緩離開,身影消失後,阿弩緹大笑不已。

    隨意擺了擺手,場上的侍女奴僕就撤下去,阿弩緹臉上的笑容漸漸消散,左手拿起一顆豌豆,嘎嘣嘎嘣嚼了幾下。

    張騫鑿空西域,中世紀的四大帝國正逐漸走上歷史舞臺,阿弩緹面前擺放着兩條路,一是花天酒地,大月氏一時無憂;二是作個有爲之人.....

    阿弩緹目光閃爍,微微嘆了一口氣。

    注意力回到當下。

    他是貴霜翕侯第三子,地位尊貴,暫爲大月氏女王隨身侍衛,爲裨小王,大月氏和匈奴的制度有些類似,分什長,百長,千長,萬騎,還有各種當戶,且渠,裨小王職務。

    裨小王算是中上層了,當然,他因爲沒做出什麼功勞,一直待在大月氏女王身邊沒獲得“王”的稱號。

    像是目前大月氏,什麼王的人數加在一起足有百多人,其中許多都是虛職,掛着稱號。

    雖然稱作王,但掌管的估計也就有幾百個人,十幾帳而已。

    阿弩緹可不想做什麼虛職王,看到張騫來了更沒可能,一旦真做了什麼勞子的虛職,他就直接投奔大漢,相信以漢廷的作風,應該不會虧待他。

    這是保底的。

    在這裏只要大有所爲就不會動這個念頭。

    他手下掌管了五十騎,都是精英的大月氏勇士,現在是他的立身之本,阿弩緹輕輕敲着桌子。

    擺脫人質身份,回到嬀水北岸,而後自立門戶,大夏城邦衆多,先掌管幾個城,好好發展。

    而這前提就是先把張騫等人糊弄到大夏去......

    “阿嚏~”

    張騫揉了揉鼻子,明亮的燭光下,他手持大宛國帶來的特質顏料,手持一根前端帶有些許動物毛髮的小棍子,前面鋪着一塊兒羊毛皮。

    他和甘夫拒絕了那兩個女子,匆忙離開。

    “大月氏王已爲胡所殺!立其太子爲王,現其妻掌權.....既臣大夏而居,地肥饒,少寇,志安樂,又自以遠漢,殊無報胡之心....”

    “呼~”

    張騫大口吹了一下,讓顏料變幹。

    千辛萬苦終於到了大月氏,回想這一路,飽經酸x苦甜,在這幽靜的環境中,他的眼前不禁浮現出了兩張面頰。

    七尺之軀已許國,再難許卿。

    他幽幽地嘆了一口氣,人生有多少個十年,十年間結婚生子,他以爲不愛,瀟灑放手離去,可惜,他錯了....有時候習慣竄進了心底。

    ——————

    一座幽宅中,微微燭火。

    微風輕輕吹過,恐怖幽異的氣氛鋪面而來,這時只聽見空氣中傳來微微的低喃聲。

    向前走去,只見轉彎處的一間普通房屋,窗戶上有人影走動。

    “漢使?”

    這一句是純正的陝西口音,若是讓張騫和阿弩緹聽到,必會大喫一驚。

    “是,我親眼看到了,是一名叫做張騫的使者前來,還帶來了漢朝皇帝的任務,想要和大月氏結盟共同夾擊匈奴。”

    房屋沉靜了片刻。

    “這真是....哎,漢朝皇帝的想法真是讓人佩服。”

    “是啊,不過更讓我欽佩的是那位名叫張騫的使者,穿過上無飛鳥,下無走獸,復無水草的沙漠戈壁,又在匈奴消磨了十年時光,仍不忘記自己的使命,一路前來這裏。”男子的話語中充滿了感慨和欽佩。

    “先不提這些事情呢,他怎麼會說咱們的語言,難道有人教過他嗎?”

    “沒有...吧,這些年從未和他有過接觸,而且也沒有發現其他人教過他。”

    “那這就奇怪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先不用管這些,貴霜翕侯那邊來了命令,讓他還在這裏繼續待着,你說,莫非貴霜翕侯發現了?”

    “應該不會吧,當年知情人就咱們幾個,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

    “哼,那怎麼會變成這樣,看來計劃有變,而且他也長大了,是時候接觸了。”

    “不可,二郎說過咱們不許干擾他的生活,託付咱們好生保護即可。”

    “呸,俺秦人的種,怎能一輩子認賊作父?”

    房間裏傳出第三個人的聲音,聲音粗狂,滿是不認同。

    “可是一旦被貴霜翕侯發現此事,那咱們可就難逃一死啊,畢竟這裏是他們說了算了。”

    “你這個怕死的懦夫。”第三個男子說道,“怪不得你把女兒嫁給那個蠻人,你難道忘了自己身上的血是從哪來的嘛。”

    第三個男子長長出了一口氣,低聲道:“我笨,也不會說話,可是我知道阿翁去世時緊緊拉着我的手,說不要忘記我是秦人的身份。”

    “可是秦早亡了,你我都是沒了國的黔首,在這樣的地方,我們是要活下去,你懂嗎,活下去!”男子變得亢奮,情緒激動起來,大聲說道。

    “可是這樣活着,我活不了。”

    “都別吵了。”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藉助微弱的月光,只看到一位鶴髮童顏的老人,手持長杖,坐在胡椅上。

    胡椅就是後世所見的椅子,這是從胡人傳過來的,魏晉時期,相商用胡牀,貊盤,及爲羌煮貊炙,貴人富室,必畜其器,吉享嘉會,皆以爲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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