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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魯夫。

    六月十二日,清晨。

    泰戈爾一般睡得很晚,因爲只有夜間的時候,他才能享受人世間的片刻歡愉,他睡在一張薄毯上,這是距離馬魯夫外的一個小村莊。

    偏僻幽靜。

    一般沒有人會來這裏。

    今日的他卻早早的醒來了,在夢中,他彷彿又成爲的那一位叱吒風雲的大人物,他的全名叫做拉賓德拉納特·泰戈爾,出生於加爾各答一個富有的貴族家庭。

    他看了看自己穿的衣服。

    根本不能稱作是衣服,幾片兒薄薄的布條,勉強的打下身裹住,上身赤裸着,露出黝黑的皮膚,周圍傳來嗡嗡嗡的蟲子叫聲。

    若是在夢中。

    這些根本不會出現,然而經過了十幾年的生活,他已經習慣了。

    夢中是高貴的婆羅門,爲偉大的祖國而奮鬥努力,是享譽世界的文學家。

    而現在,卻只是一名達利特。

    也就是身毒人中最卑賤的人,俗稱賤民。

    空氣中飄來一股飯香。

    他的喉嚨鼓動,挪動了一下瘦弱又黑的身軀,眼睛巴巴的朝着遠方的村莊看去。

    前幾年,他還會奮發向上。

    具有“夢中”的知識,自己一定會擺脫現在的情況,可是,現實給他潑了一瓢冷水,他是達利特,身上的一切都是髒的,每當走在路上的時候,都會被人鄙棄和唾棄。

    如果在路上留下腳印的話,還要拿着一把掃帚掃邊走。

    這一切剛開始的時候。

    他十分憤怒,可是後來也就越來越習慣。

    泰戈爾喃喃道:

    “斷言人性失敗無可挽回,永無盡頭,無異於犯罪。”

    “我留下的遺言是:證明強權者耀武揚威暴戾恣睢並非安全的日子已經來到,未來的歲月必將證實:

    偉人冉冉降臨。

    遍野的芳草瑟瑟喜顫。

    天國吹響法螺,

    勝利的鑼鼓響徹人間。

    偉大的誕生日,

    黑夜的城堡轟然傾圮。

    莫怕!莫怕!莫怕!

    在旭日噴薄的東山之巔,

    這莊嚴響亮的吶喊

    把新生活的美景展現。

    勝利屬於新的一代。

    歡呼聲迴盪在明麗的藍天。”

    他情不自禁的回想夢中自己寫下的詩句,這個時候遠處傳來一聲鈴鐺聲響,將他從夢幻中拉回到冰冷的現實中來。

    時間到了!

    他是一名挑糞工。

    專屬於賤民的職業。

    每當清晨,村莊外的大樹旁,鈴鐺聲會準時響起,這就是提醒他,可以前去村莊挑糞了。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什麼文學,什麼詩句。

    一切都沒有填飽肚子好。

    否則,不僅沒有飯喫,還要遭到毒打和欺凌,賤民之間也有區分的。

    像是他找的這個挑糞的活。

    還算比較不錯的。

    有比他更低賤的,連活兒都沒有。

    生下來就是等死。

    他拿起一旁的木桶,熟練的那些的挑擔,一個放於背後,時候還不忘記拿起自己的掃帚,掃帚也十分陳舊了。

    他走的都是偏僻小道。

    因爲根本沒有資格走大道,否則在大道上看見其他人,一旦惹怒了其他人,自己死也是白死。

    賤民一條,死了也沒有人追查。

    簡直不當命啊。

    他是樂觀主義者,認爲世界是朝着絕對的善的發展的,堅信惡,最終將轉化爲善。

    夢中他對佛陀推薦備至。

    當佛陀沉思使人類從痛苦的束縛中解脫的途徑時,他已經達到了這種真理:即當人類通過個別融合與普遍而過的最高的目標時,人類就從痛苦的束縛中擺脫出來。

    ......

    在馬魯夫,也有僧團。

    他嘗試去拜入佛陀門下,以使自己的身份轉變一些。

    可是自己有些太天真了。

    當他前去拜訪的時候,被拒之門外,因爲據他們人說,他這樣的人根本沒有資格進入到廟中,後來去的多了,一位普通的守門人告訴他,佛渡有緣人,而在馬魯夫,有緣人就是貴族和有錢人,像是普通的吠舍,首陀羅,如果不是捐獻大量錢財,也根本無法進入。

    更別說泰戈爾了。

    他的身份只是一介賤民。

    人們怕他玷污了佛門淨地。

    泰戈爾其實已經有些轉變了,也變得不那麼樂觀了。

    這是前方傳來一些聲響。

    “不守婦道啊。”

    一羣村民圍湊在一起,正嘰嘰喳喳的討論。

    泰戈爾下意識的迴避,生怕別人看到他現在的樣子,可是他順着縫隙往裏一瞥,看到了熟悉的東西。

    那是一條淺白色的長條,上面寫着一些孟加拉語。

    他瞬間呆滯了。

    對於長條,他十分的熟悉。

    前兩年,他經過了一段非人的日子,自暴自棄,正是一名同屬於賤民的女孩兒經常安慰他。

    可是,他心中是有傲氣的。

    女孩兒同樣又黝黑,瘦骨嶙峋的,一點沒有美貌可言,甚至可以說,如果忽略一些特徵,簡直和男的沒有什麼兩樣。

    人總是會變得,漸漸地他也發生了一些改變和妥協,女孩兒每個月總會來大姨媽,他還是講些衛生的,於是靠自己的積蓄爲女孩買了一條布條。

    更是親自在布條上寫上了一句孟加拉語的祝福語。

    那條布條就靜靜的躺在那裏。

    他看到了女孩的面目。

    嘴角紅腫,眼眶流血。

    而上身也是赤裸,下面也同樣如此,就靜靜的躺在了那裏。

    他的眼眸瞬間變紅,心中涌現出無限的憤怒,他顧不得自己的身份,放下手上的東西,向前跑去。

    其他人看到動響。

    連忙躲閃,還紛紛拿袖子捂住鼻子和眼睛,生怕被賤民玷污了眼睛。

    一個人大聲喊道:“喂,你這個達利特,幹什麼呢,快滾。”

    其他人也大聲喊:“滾,別在這裏,否則我們饒不了你。”

    泰戈爾已經聽不到其他人的聲音。

    他直勾勾的看着女孩兒悲慘的樣子,淚從心來。

    他壓抑着聲音,輕聲道:“她是怎麼死的?”

    其他村民嗤笑道:“還能死的,肯定是這個卑賤的賤民不守婦道,勾引了過路的男人,最後死了唄。”

    泰戈爾緊握拳頭,牙齒緊咬。

    他猛地回頭,嚇的剛纔說話的村民一跳,村民嚥了口唾沫,這個賤民竟然如此的彪悍,剛纔的氣勢就好像看到了剎帝利大老爺,太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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