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好點?”
“嗯,好多了!”
性子單純的小白重重點了點頭,似乎是怕月明心不信,主動掀開被子來:“你看,我已經能擡起胳膊,自己穿衣服了。”
月明心見狀有些驚訝,這好的也太快了點吧,伸手在白雨晴的傷口處查看了一下,發現痊癒也就這幾天的功夫。
“怎麼做到的?”
這時月明心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起白雨晴來,以前一直沒注意,只當她是個普通人,現在看來,這丫頭恐怕也有什麼過人的體質。
這種看稀奇的眼神讓小白一陣臉紅,羞赧的搖了搖頭後,才說道:“是藍師姐啦,她昨天晚上給我送來了好多珍貴的藥材,這才恢復的很快。”
“藍星河?”
突然聽到自己追尋之人,月明心不禁愣了一下,隨後心中生出無限的悔意:“她肯定以爲我在這裏,想來見我一面,結果我出去一趟,給錯過了!”
白雨晴心思單純,沒有看出月明心想的什麼,仍乖乖回答她的問題:“是啊,藍師姐看起來很兇,其實很人還挺好的,昨天都是她給我上的藥。”
說到這裏,白雨晴的額上竟冒出了一滴冷汗,昨天半夜確實是藍星河給她上的藥,不過那手法實在是粗暴的很。
想到自己被抹布塞住嘴,然後被捆在牀上抹那萬蟲噬身般的藥膏,白雨晴的小臉就越來越難看,要不是這藥膏神奇,讓她恢復極快,恐怕善良如她也不會幫藍星河說話。
白雨晴這番話讓月明心更驚訝了,那個瘋魔般的女人還會這麼溫柔?難不成她移情別戀了?
想起藍星河曾經對自己的無限柔情,月明心都不知道說什麼好,猛的甩了甩頭,將那古怪想法扔了出去。
如今小白沒事,自己也就放心,可她剛準備出門,便聽白雨晴接着說道:“對了,藍師姐說你有時間的話,就去找她。”
話音剛落,月明心就如一縷不着痕跡的清風,消失在了白雨晴面前。
“你終於肯跟我見面了,這次我們一定要和好!”
如同個少女一般,月明心興高采烈的跑到藍星河的閨房,可當她推開門後,卻見藍星河一臉譏諷的看着她。
“你這什麼表情?”
自己當初和藍星河相識,這姑娘雖然爲人高傲,但是很少會露出這般神色,月明心一時有些不明所以。
聽到她的問話,藍星河臉上的嘲諷更甚,咧嘴一笑,扯動臉上的猙獰傷疤,顯得格外駭人:“你變了。”
“我變了?”
“是的,你變了,變得像個涉世未深的孩子,曾經的果敢冷酷,全都離你而去。”
藍星河的評價,讓月明心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她都快忘了,她和藍星河的相識,是因爲那相似的、殺伐果斷的眼神。
想要辯解一二,可沒想到藍星河隨手一揮,偌大的房間中,陡然出現了一段熟悉的影像。
正是昨夜月明心誅殺紅雲的場景。
“你……你怎麼會!”
自己昨夜行動時,感知可是放大到了極限,但並沒有發現藍星河的蹤跡,所以她判斷,這姑娘恐怕是提前佈下了留影珠,將發生的一切記錄了下來。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對方也有隱匿氣息的能力。
然而藍星河並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費脣舌,指了指留影珠映照的畫面,淡淡的評價道:“要不是你出手夠果決,我還以爲你被誰給奪舍了。”
在藍星河看來,如今的月明心幼稚的不像話,簡直就是個空有力量的小姑娘,不過昨晚誅殺紅雲的果斷,讓她對其放下了心。
月明心,從來就沒變過。
答案當然不是。
在那場景之中,當月明心離開現場,只剩下滿地屍體時,藍星河示意她不要着急,接着看下去。
這樣的舉動讓月明心雙眼一凜,立刻猜到肯定是發生了什麼,緊跟着,她看到死去的紅雲坐了起來。
“怎麼可能?”
月明心的驚訝,讓藍星河忍不住開懷大笑,隨後並指在脣邊輕輕的“噓”了一聲。
“注意看,這個雲閉月,似乎在和什麼人說話。”
留影珠只能記錄影像,無法保存聲音,所以月明心只能通過脣語來判斷紅雲說了什麼。
“是那口劍嗎?她要取小白魂魄?”
血劍的重新凝聚,讓月明心感覺格外棘手,都將其化爲粉末了還能重生,說是魔兵實不爲過,所以她判斷,紅雲肯定是在和那兇兵的器靈交流。
只不過爲什麼要針對白雨晴?
沉思了片刻,她擡起頭來望向藍星河:“所以你昨夜去幫小白上藥,不是出於好心,而是要看看她有什麼特殊之處?”
“是的,不過我什麼都沒看出來。”
藍星河打了個響指,屋內影像立刻消失,接着她伸手一拍,將桌上的留影珠拍成了齏粉。
“好了,不說她了,我主要還是想告誡下你,你以後要展露力量的話,還是老老實實蒙上臉,那樣自曝身份,只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若是以前的月明心,如此大喇喇的展現實力,藍星河會覺得那是睥睨萬物的霸氣。
可現在的月明心,藍星河只會認爲是愚蠢。
一個女人擁有那種恐怖的力量,平時又表現的跟小白兔一般,只會讓這天下的強者生出覬覦之心。
“謝你好意。”
淡淡的迴應了一聲,月明心其實並不是特別在乎,如今的她雖然看起來沒有以往的沉穩,遇到點事就一驚一乍的,實際上那只是她天性的釋放。
一旦她做起事來,並不比月傾城遜色多少。
她這副淡定的態度,終於讓藍星河有所動容,不禁驚疑不定的問道:“你不擔心?”
“我需要擔心什麼,你不就希望看到我這個樣子嗎?我這種一臉淡然、目空一切的模樣。”
這一瞬,藍星河愣住了,隨後捂着臉癲狂的大笑起來:“好,好,好!”
三個“好”字出口,藍星河鬆開手來,眼中透出興奮的光芒:“這樣具有欺騙性的你,比過往更加強大,這樣一來,我不會覺得打敗你是件無聊的事!”
曾經猜想過藍星河要以她爲假想敵,月明心也沒有太驚訝,只不過她看向藍星河的眼神,充滿了惋惜。
“我們可以做好姐妹,爲何你要這樣?”
其實她更想說,她們兩人的差距太大了,縱然你再怎麼努力,也不會是她的對手。
但是藍星河哪裏聽得進去,她臉上的傷疤不斷的扭曲,獰笑之中瘋狂咆哮道:“姐妹?我纔不要!我要打敗你,然後廢了你的武功,從此你就只屬於我一個人!”
這種瘋子般的言論,讓月明心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這藍家之人都是怎麼回事,個個都是變態嗎?
“隨你,只要你不動我身邊人,我隨身恭候你的挑戰。”
感覺與這個女人已經無法溝通,月明心便沒了開口和好的心思,揮手掃開門扉,邁步向外走去。
當她走出門外時,耳邊馬上傳來了藍星河的一道悶哼,緊接着是鮮血落地的嘀嗒聲響。
“光看影像,你怕是瞭解不到那一招的神奇,親身體驗一次,會助你成長。”
聲落人無蹤,空寂的房間內,只剩下肩頭涌血,一臉癲狂笑容的藍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