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樣開始?
彎下腰,林暖蹲在地上,默默撿着摔碎的玻璃片,全當作沒聽見寧時御剛纔的那句話。
病牀上,寧時御垂着眼眸,一動不動的看着她。
他的問題,就讓她這般的爲難嗎?
爲難到她不想正視他,不想多看他一眼嗎?
“林暖,我就那麼讓你爲難?”寧時御微微蹙着眉頭“我們連談話的機會都沒有?”
這時,林暖才站起身,把手中的碎玻璃片扔進垃圾桶,而後拉着椅子,一本正經坐在他跟前。
她舔了一下脣瓣,的確有點難爲情。
擡起右手,林暖又擺弄了一下寧時御的輸液管,把藥水的速度調快了一些。
她說“寧時御,昨天晚上你收留我,讓我在你房間裏過夜,還有今天及時的把推開,沒讓我被泥石流壓住,我很感激你,真的很感激你。”
“但是,也僅僅只限於我對你的感謝,而且你不覺得你在這個時候跟我談論重新開始,不太合適嗎?你不覺得對我很不公平嗎?”
換作前些日子,林暖興許不會有好臉色,但她今天的情緒很平和,或許也是因爲寧時御這幾天對她照顧的挺多,她給了些面子。
從重開始?
他們怎麼可能重新開始。
寧時御這幾天的好,並不能掩飾他曾經給她帶來過的傷害。
他給她避孕藥的情形,她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還有那天在顧南開病房的門口,他的所言所語,哪個字又不誅她的心。
他的骨子裏,就是覺得她配不上他。
林暖又是何等驕傲的人,又怎麼會和寧時御繼續糾纏,更不可能親口的承認寧時御。
“難道不是的嗎?”林暖睜着大眼睛,很嚴肅,很認真。
呵呵!
寧時御笑了兩聲,但他不再和林暖爭辯了。
他以爲剛纔氣氛好,他以爲林暖還喜歡他,心裏還有他。
他只是覺得時機合適,原來在林暖心裏,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敢情他寧時御在她心裏,就是這般的不要臉。
算了,剛纔的話,就當他沒有說過。
氣氛突然變的安靜,寧時御的眼神也從林暖身上抽開了,林暖莫名感到尷尬。
她望着寧時御,只是想不明白,寧時御爲什麼突然和她說重新開始。
他是打算不要葉可,還是想把葉可藏着掖着一輩子?
默默坐在病牀旁邊,林暖胳膊肘靠在牀頭櫃上,手掌撐着臉頰,聽着電視機傳來的聲音,不覺間,很快的來了睡意。
寧時御扭過頭,淡然的看了她一眼“林暖,你真夠沒心沒肺。”
剛剛纔和他鬧了不愉快,轉眼就能入睡,她的心到底是有多大,到底有沒有他?
莫非,是他的感覺出錯了?
寧時御無奈的笑了笑,輕手輕腳的下牀,把她抱回了牀上。
就算她剛纔拒絕和他重新開始,可寧時御也做不到對她不管不顧。
睡在林暖枕邊,寧時御目不轉睛看着她那張熟睡的臉,輕聲道“暖暖,我越來越不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