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啥她要穿我小時候的衣服？”
“買件他穿合適的粗布衣裳不就完了，隔壁那些小廝穿的那種。”
王卉看向她，冷淡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嫌棄。
“你就算不是個醫生，好歹也是個女子，怎麼會看不出來她是個小姑娘？”
王卉話音剛落，張寧寧眼睛都快直了。
“什麼？”
她盯着小城足足看了一分多鐘才重新擡起頭。
“我還真……沒看出來……”
張寧寧顯然屬於反射弧比較長的。
她原本還以爲這小城就像是其他的小崽子一樣年紀輕輕的就當了乞兒，結果不好好討飯反倒是到鎮子上來行竊。
沒想到，是個小姑娘。
王卉沒有管旁邊的張寧寧有多震驚，而是繼續給小城擦拭着傷口周圍，由於有些傷口還是新的，連疤都還沒有長，還不能馬上洗澡，尤其是她的手。
“把繃帶給解了。”
小城聽到這話之後乖巧的將手上的紗布解開，然後放到了一旁，似乎並不打算扔掉的樣子。
王卉看她這個樣子就知道她是瞧這紗布乾淨，想要重複利用。
“我先教你如何處理這些傷口，等會你自己在這病房裏面把身上我沒辦法照顧到的傷口給處理一下，要是有你夠不着的，找我或者她都可以。”
王卉指了指在旁邊看戲的張寧寧。
張寧寧沒想到這還能扯上自己，雖然一臉的抗拒，但還是點了點頭。
王卉將高濃度的酒精輕輕的往她傷口上擦拭的時候，原以爲這姑娘要開始喊疼了，沒想到她也只是抽了一口氣，便沒有再發出什麼聲音，這酒精清洗傷口有多疼張寧寧是試過的，完全就是灑鹽水在傷口上一樣。
她都有點震驚，這小姑娘到底是經歷了什麼，能經歷這麼嚴重的劇痛都面無表情。
不過一看這滿身上下各式各樣的傷口，她也就能大概想象的到，這孩子一定沒少經歷。
“擦拭乾淨之後再拿紗布包起來。”
王卉拿了些乾淨的紗布，放在了錦秋的牀邊，然後順手將那塊髒了的紗布給拿走，拉着張寧寧出了病房。
一出那病房，張寧寧就問出聲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路過的時候，發現她快被一男人打死了，順手救了，反正也無家可歸，撿回來到醫館打雜也是可以的。”
“沒有萬一。”
能爲了給自己的妹妹買藥豁出性命的一個孩子，總歸不會差到哪去的。
王卉並不覺得自己看人的眼光會差到哪去，就算是這孩子稍微長的有點歪了點，也不代表不能掰回來。
“這段時間可能要你多照顧一下小城，她不知道之前經歷過什麼，很抗拒和人的接觸和相處，有什麼活你可以使喚她幹，也不需要晾着慣着，給她一口飯喫就行。”
小城那個脾氣，王卉可摸不準。
但她也不會有時間去摸別人的脾氣。
“我儘量吧。”
張寧寧臉色雖然是爲難，但也沒有多抗拒。
知道這小賊是一個小姑娘之後，再看看這渾身的傷，對於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娃娃來說，人生未免太過難熬了些。
她這個年紀的時候，還扎着丸子頭拉着孃的衣角在外面玩呢。
一個時辰後，王卉給錦秋兌換了廣譜的抗生素，剛進去的時候，小城正在打瞌睡，一聽到門口有聲音，立馬就支起了身子，臉色如常。
“這藥，你妹妹半顆，你喫一顆。”
小城愣了一瞬，“爲什麼我也要喫。”
“這是消炎的藥，你的傷口化膿了你沒有發現嗎？”
小城點點頭，王卉將手中的水碗放下，隨即走了出去。
喫不喫是一回事，反正她給了。
雖然錦秋還在低燒，但是這燒可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了，退燒自然也是。
將消炎藥喫下之後，退燒的速度應當會快一點。
“你膏藥貼做的怎麼樣了？”
王卉看着繼續坐在藥臺子前面磨藥的張寧寧，問了一聲。
“大概一天就可以將藥給準備好，第二天用香油給泡的油亮之後就可以用了，至於能做多少嘛，這個要看我手有多快了，一天做個五六十一百貼是沒啥問題的，畢竟這藥膏一貼要用的藥也並不多。”
王卉正準備開口問關於藥材的問題，門口就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有人在嗎？”
王卉和張寧寧對視一眼。
“醫館未開張，暫時不接診。”
張寧寧朝着門外喊了一聲。
“不是，我是周家的下人，來找張大夫王大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