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興懷再無道理可講,縱使萬般不願,還是把顫抖的手伸入口袋裏。
趙樂偉低吼一聲,叫道:“不……不能給!”
程信道:“你又想賴賬?”
趙樂偉心虛地避開眼睛,支支吾吾地道:“總之,不……今天不能給,得等到婚禮以後。”
程信問穿制服的人:“主持正義的各位,你們怎麼看?”
四個人都低下頭。
程信便朝趙興懷的口袋伸出手。
趙樂偉雙腿一軟,扶起桌子,痛哭流涕。
“阿信,你媽……你媽好歹也是我們幫忙張羅的。
“能不能能不能……看在她的面子上,等婚禮以後……
“我保證,婚禮以後,車肯定給你,到時候你要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程信冷冷地道:“你保證?你的保證害死了爸!
“要麼,車給我,要麼,還錢!”
趙樂偉憤恨地吼了一聲,心道:他再怎麼能喝,應該也到頭了。
便說道:“程信,你不是能喝嗎?
“我兒子是不中用,你要是能喝倒我,之前的打賭纔算數。”
程信搖頭冷笑,“你還真是無恥。”
趙樂偉也是豁出去了,把心一橫,“還是我一杯你三杯,你敢賭嗎?”
程信道:“沒問題!”
抓起桌上的酒,連喝三杯。
趙樂偉瞳孔收縮,又開始發虛,心裏拼命叫喊:我不信!我不信!
咬牙拼完一杯。
到底擔心運功過多,程信也開始難受,便說道:“我上個廁所。”
衆人聽說這句,懸着的心終於放下,心裏都在想:總算是到頭了。
趙樂偉道:“你要是吐了,可得把吐出去的再喝下去!”
程信道:“撒泡尿都不行?”
趙樂偉道:“撒尿可以,但我怎麼知道你不是去吐?”
趙國偉搶着道:“我跟你去。”
程信進了廁所,立即運轉“幻滅真功”,將肚子裏的酒水轉化爲氣體,再通過食道逼出體外。
只一小會兒,身體便完全恢復,半點頭暈的感覺都沒有。
坐席上,趙樂偉等人又起了壞心思。
一個穿制服地人道:“叔,我看這人邪得很!
“不能就這樣跟他拼,咱們得換換酒。”
找了幾瓶二十度的清酒,全倒進塑料酒桶裏,又提來同樣包裝的、當地人自釀的烈酒。
待程信返回後,趙樂偉有些心虛地道:“看好了,酒都是一樣的,我要跟你拼個你我說。”
如此欲蓋彌彰,程信一眼就看出端倪。
也不在意,心裏琢磨着:如此喝下去,功力消耗怕是扛不住。
譏諷地道:“你的人品,我很瞭解!”
喝第一杯時,悄悄將師姐送的“固本培元丹”送進口中。
“再來!”
“繼續!”
“老子不信邪!”
兩人你一杯我三杯,幾乎不曾停歇,全都是整杯整杯的灌。
沒多久,鍋裏菜沒怎麼動,桶中的酒就去了大半。
趙樂偉等人先前還是勝券在握,幾輪比拼下來,卻是越看越心驚。
未曾喝酒的人瞪大眼睛,嘴脣抖得比喝多了的人更加厲害。
趙國偉先支持不住,出言指責:“你……你作弊!你肯定喫過什麼東西!”
他們心裏都清楚,就算是提前吃了解酒藥,恐怕也經不住這般喝法。
只是這麼多雙眼睛看着,沒有任何人發現問題。
“弱雞!”
程信哼了一聲,把酒杯往地上一扔。
拿起剩下小半桶酒,舉到嘴邊,“咕嚕咕嚕”,一口氣全部喝光。
然後打了個嗝,把酒氣噴在最近的人臉上。
衆人又是無言。
趙樂偉本來還能喝,只是見他如此神勇模樣,心態遭受打擊。
抖着手拿起杯,只喝了一小半,“哇”地一下吐了出來。
他滿心懊惱,又無道理可講,只能頹然坐倒。
“拿來!”程信伸出手。
趙樂偉看了兒子一眼,又用乞求的眼神望向程信。
趙國偉道:“好,車可以給你!
“不過,這麼多人在這裏,車還需要送人,晚上再開到你家。”
程信知道他是要拖延時間,罵道:“蛇鼠一窩!
他也不着急,便點頭答應。
回家等到晚上,將屋裏的燈全部點亮,坐在大門口等候。
還沒見趙樂偉等人出現,倒是看見一箇中年男人急匆匆趕來。
這人是程信父親的堂兄,名叫程海業,是親戚中較爲親近的。
程海業遠遠叫道:“阿信,你快走,快走!
“那幫狗東西,叫了好多人,好像是要打你。”
雖然早有心裏準備,程信還是氣得直想發笑。
這幫人仗着自己的工作,不怕別人報警,倒是自己鬧起事來。
真對得起那身制服。
不要臉到這種地步,還有下限?
程信道:“大伯,謝謝您給我報信,不過不用擔心,他們要動手,就讓他們來!”
程海業拍着大腿道:“哎呀,他們都不是人,你還想跟他們講道理?”
拉着他的胳膊催促道:“快走快走,我先幫你攔着他們,找地方躲躲。”
程信有些感動,心裏冒出一個想法。
說道:“大伯,不瞞您說,那三十萬我其實已經可以還了。
“要不這房子我也不賣了,直接轉到您的名下。”
程海業怔了怔,焦急地道:“你這孩子,不會是嚇瘋了吧?
“別說胡話,走走走,趕緊走。”
程信道:“真的,我不是開玩笑。”
程海業哪裏肯信,不住地勸說。
眼見遠處有幾輛車先後駛來,知道是趙樂偉等人,急的幾乎落下淚來。
“阿信,聽大伯一句勸,你爸就你一個孩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可讓他怎麼閉眼啊。”
正說着,那些車已經開到近前,陸陸續續有人走下,足足有十好幾個。
“快走快走!我幫你攔着他們!”
程海業大呼一聲,跑到那輛SUV前面,出聲痛罵。
“姓趙的,你們這幫狼心狗肺的東西,還是不是人?騙了人家的錢還要讓別人斷子絕孫?”
趙樂偉走過來,把程海業一推。
冷笑着道:“我請他喝酒給他賠罪,足了他面子,他要車也答應了給他。還要我怎樣!”
又對着程信道:“我只不過求你寬限幾天,等婚禮之後,這都不同意,真要把人往死路上逼?”
程信有些好笑地道:“我做的決定,絕不會改!”
趙樂偉道:“今天你改也得改,不改也得改!”
說着,他身後的趙興懷等人都亮出了手中的棍棒。
程信跨出一步,左手抓住趙樂偉的衣領,往自己身上一拉,左膝蓋朝他肚子“輕輕”一頂。
他雖控制了力道,但以他的修爲,這一下尋常人豈能承受。
趙樂偉“哇”地一下,將剛喫的晚飯全部吐了出來,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抽搐。
“爸!”
趙興懷大叫一聲,又怒道:“程信,你敢動手?給我打!”
衆人聞言,舉着棍棒正要衝過去。
程海業嚇得跌坐在地,拍着地面喊道:“別打,別打!
“我求求你們,他爸看就他這麼一個孩子。”
卻見程信左手再抓起趙樂偉衣領,然後硬生生將他舉過頭頂。
趙興懷等人一起愣住。
這……
這是什麼力量?
他的身板看着也不壯?
程信掃視着衆人,“說到打架,我可就不困了。”
將趙樂偉往兩人身上一扔,把他們砸倒。
再以衆人難以反應的速度,跨出兩步,雙拳其出,正中二人小腹。
那兩人頃刻間失去戰鬥力,倒在地上,捂着肚子,雙腿亂蹬。
程信毫不留情,左一步右一步,左一拳右一腳,只十來秒的時間,便將到場的人打倒大半。
他……他怎麼這麼厲害?
怪物!怪物!
現場頃刻間鴉雀無聲,連準備報警的街坊鄰居們,打電話的手也停在半空中。
程海業呆了半晌,揉揉眼睛,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程信再把眼睛一瞪,剩下的人身子一軟,手中武器掉落在地。
“你……你要幹什麼?別過來,你別過來,你要再敢靠近,我可打電話報警了!”
趙興懷連連後退,嚇得忘記自己的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