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並不是陣法不行,而是這五人配合有差,時不時陣腳鬆動。
暗道:魏家果然成不了氣候,他們號稱成陽首富,想來精力都花在這上面,難怪功夫不行。
他制定好策略,佯裝閃避不及,以極其精巧的身法避開劍鋒,只讓其劃破衣物。
隨即佯裝不敵,迅速後撤。
魏家衆弟子見狀,出聲歡呼。
“贏啦!我們要贏啦!”
那五人也以爲如此,自以爲勝券在握,爭功心切,便一齊搶攻過去。
他們平時本來就疏於練習,這一番變動,劍陣便漏了破綻。
程信仔細思量,此時若是殺回,或許能造些騷亂,但他們陣型還沒徹底散亂,仍能及時回縮。
他便不慌不忙,功力再提,繼續假裝朝左側閃躲,躍出十來米。那五人繼續追擊。
程信左閃右撲,看似狼狽逃跑,實則牽着他們到處跑。五個人雖然都是金剛九段,但功力尚有差距,身法速度參差不齊。
沒幾個回合,陣型徹底散亂,魏振榮欲追擊時,一轉身,差點撞在四長老身上。
魏振興見狀,這才發現程信的意圖,急忙叫道:“別追,穩住,他在……”
話還沒說完,程信已然殺回。
他將功力提升至七成,驟然加速,眨眼間躍到魏振榮身邊。
魏振榮擔心傷到四長老,正要收劍,察覺到危機,只能臨時變招,把劍往胸前一橫。
到底功力提不起來,雖然勉強抵擋一些,程信的掌勁還是隔着劍身拍到他身上。
魏家衆人的呼喊聲霎時停止,大院內只剩下魏振榮摔落的聲音。
他們想不明白,剛剛還是一副痛打落水狗的架勢,怎麼頃刻間就勝負倒轉?
程信抽身後退,跳出戰圈,說道:“劍陣已破,勸你們罷手,想死的,儘管再來!”
魏振興等人低下了頭,滿臉喪氣。
他們魏家還有這麼多人,也還有人質在手,要是一擁而上,就算是真宗師,想必也抵擋不了。
可是,無冤無仇的,爲什麼要致人於死地?難道真要把這麼多人拉去送死?
程信見他們不說話,知道他們不服氣。
冷笑着道:“你們魏傢什麼樣的德性你們自己清楚,這會兒卻一個個都不怕死了?”
大喝道:“主謀既是江劍,你們便罪不至死!難道真要讓我大開殺戒?”
魏振興不甘心地低吼一聲,把長劍往地上一扔,喪氣地站在一旁。
其餘三人也讓開一條道。
魏承文仍在打坐,真氣在他體內極速運轉,甚至透出體外,將周身空氣激出一陣陣波紋。
他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白濁的熱氣自他頭上升起。
他正處於修煉的關鍵時刻,隨時可能衝破迷障,進入新的天地。
同時,外界若是對他造成干擾,他也可能隨時行氣出岔,自傷身體,嚴重時甚至有可能當場斃命。
但程信什麼都沒做,只是冷冷地看着。
等了幾分鐘,他繞過去,解開徐林玉和馮家梁身上的繩索,解開他們的禁制。
問道:“沒事吧?”
徐林玉搖搖頭,說道:“沒事,迷藥也已經失效,他們就把我們抓起來了,什麼也沒做,也不知道江劍到底在搞什麼鬼。”
不多時,魏承文臉上的紅白光芒變幻得越來越快,激盪的氣流越來越急。
當風勢平息,衆人仔細瞧看,只見魏承文仍坐在那裏,呆呆地出身,神色頗爲落寞。
許久之後,他仰頭看天,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悵然道:“失敗了。”
他終究沒有成爲宗師,接下來對戰程信,他將沒有半點機會。
魏家衆人又低下了頭,失望地嘆着氣。
魏承文緩緩站起身,又變成老態龍鍾的模樣。
他衝程信拱拱手,情緒低落地問:“多謝雲竹大師手下留情,還請大師解惑。”
程信道:“我有丹藥相助,修煉師尊傳授的神功,只用了七天,離所謂的宗師境界便只有一線之隔。因爲師父告誡,貪功冒進是修煉大忌。他要我戒急戒躁,穩固根基,必須反覆精煉九次,方可再尋求突破。”
魏承文思量着這番話,呆了半晌,又呼出一口氣。
喃喃地道:“難怪,多年來,我魏家致力於商道,於武學修爲卻只想尋求捷徑,不肯靜心養性,能夠培養出宗師,那纔是稀奇。”
又拱拱手道:“我一直覺得奇怪,同爲金剛九段的修爲,你的功力卻遠強於我們,原來是這等緣由。”
魏振榮走到程信身前數米之處,拱手半跪於地。
朗聲道:“魏家戰敗,無顏開口,日後謹遵雲竹大師調遣,但凡有任何要求,魏家子弟當聽從大師號令。”
他這是真心認輸,再不含半點謊言。
按照武道界的規矩,自此以後,不論程信要不要做他們的主人,他們都要自行聽從命令。
這時,江劍的聲音遠遠傳來:“你們要是早有這個覺悟,何至於落得今日的下場。”
他以輕快的步伐走來,懷中抱着藍夢琪。
程信初次看時,不由得緊張不已:江公子名聲在外,被他抓住的美人豈能逃過一劫?
卻見藍夢琪衣衫完好,臉頰紅潤,並沒有收到侵害的跡象,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江劍把藍夢琪交到他手中,對魏家人道:“你們放心,我江劍雖然不是君子,但姻親關係既然定了,那就絕對不會虧待你們。”
他笑了笑,又道:“而且,此局本就是由我打開,我既然還沒敗,你們也還沒到言敗的時候。”
程信檢查藍夢琪的身體,發現她體內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宛如受壓迫的皮球,隨時要爆發。
同時還有另一股力量,正死死壓制着它,但眼看就要壓制不住。
他想不通江劍到底在做什麼,開口道:“說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江劍張開雙臂,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像是在等待粉絲們的歡呼。
他臉上露出非常享受的笑容,說道:“雲竹大師,你不像我們這般宵小,不喜歡隨便殺人,所以我先問你,外面那些人,都是我一個人所殺,你如何看待這種罪孽?”
程信答道:“他們都是殺手,每個人手上都沾了人命,殺他們算不算罪孽,我無權判決。”
想想又覺得他要的不是這個答案,轉而說道:“應該說,你殺了他們,我沒理由找你報仇。”
江劍笑道:“好,不愧是大師,恩恩怨怨算得這般清楚。既然沒有仇恨,那就請轉告赤霄真人,請她收我爲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