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魔命難違 >第四十四章 你自由了
    他便似進了一個漩渦似的,身不由己地從那些畫面裏面被吸取了出來。一回神,還是那個他面對了千年的十陽淵。

    什麼都沒有改變。

    滄琰看見他呆滯的表情終於變了,趕緊問道:“雲深你怎麼樣了?還好嗎?”

    雲深沒有回答他,而是想着些什麼,沉默着。

    見此,滄琰也不再追問,她猜方纔雲深一定是看見了什麼她所看不見的東西,一時無法回神,索性也沉默着,不敢再打擾他。

    他在想些什麼呢?

    愛究竟是什麼呢?一定要和那個人在一起嗎?是不是都怪當初他的偏執才換來現在的這種結果?

    她愛他,可她明明想要放手的,當初是不是他太自私了?自私地以爲,只要相愛,便沒有什麼可在乎的,天命不天命的,根本敵不過有情人的力量,沒有人能夠阻止她們在一起,他們一定會永遠永遠在一起。

    所以她們兩個才落在了這個境地,陰陽相隔?

    這一世她應該還是個凡人吧?千年的時間,足夠她轉世多少次,愛了多少個人,幸福或者不幸福的生活都體會過,她……早將他忘得一乾二淨了吧。

    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雲深垂眼,方纔她那句話還在他耳邊環繞着似的。

    “再見了,雲深。”

    當時她對自己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是怎麼做的來着?

    是了,他一把將她摟在懷裏,抱着她不讓她走掉,一直在她耳邊沉聲說道:“我不會讓你走的,你想要走,除非我死了,魂飛魄散了,再也沒有辦法像現在這樣抱住你。那樣的話,你想去過什麼日子去,我再也沒辦法攔着你。那樣的話……你自由了。”

    她哭了,一把抱住他,再也分不開似的。

    後來,他沒有死,更沒有魂飛魄散。

    可他們到底還是分開了。

    是命嗎?

    他也不知道。

    只是低低地說了一聲:“再見了,沉縈。”

    他說完那句話,石子便暗淡了下來,失去了某種力量似的,本來懸在空的忽然墜下去了,雲深下意識接住那顆石子。

    滄琰看着他,驚訝道:“雲深你的鎖鏈解開了!”

    雲深還有些不相信似的,伸出手,雙手反反覆覆在自己眼前看着,笑得聲音都有些發顫着:“我自由了?”

    他瘋了一般:“我自由了?哈哈哈哈,我自由了?”

    滄琰沒來由地也極爲高興,不住地附和道:“是,你自由了!”

    雲深沒有理會她,笑了一會兒,又沉默,過了一會兒只自己低聲說道:“這都幾千年了,原來鎖住我的,一直是這個。”

    滄琰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一拍腦袋說道:“既然你自由了,我也要走了。”爲了雲深的事情,她委實有些耽擱時辰了,到陰間來的時候她可沒有跟季羨舟說,季羨舟不許她用法術,又找不到她的人,怕是真的急了。

    “你要去哪裏?”雲深才問她,“回你的司命星君府嗎?”

    滄琰搖搖頭,說:“我去凡間。”

    “凡間?”雲深摸了摸下巴,想了想,一臉可憐巴巴地對着她笑,“你看你救了我,我自然是得報答你的。再說了,我現下法術還未完全回覆,你不打算救人救到底嗎?”

    她默了默,理是這麼個理,但她怎麼聽出來一種陰謀的感覺呢?

    雲深見她猶豫着,狀似不經意地提了一句:“那個,滄琰,你知道從十陽淵到凡間的出口在哪裏嗎?”

    “好的。”她不假思索地點頭。

    他忍住笑。

    “走吧。”

    ……

    “你怎麼有閒情逸致來我這兒了?”淺珈正在自己院如往常一樣做着香料,擡頭卻見戈旗進了她府。

    兩個人關係好,她也不在意戈旗的不請自來,更是不在意戈旗到自己府邸之好像到自己府邸一樣。

    戈旗走到她旁邊,也沒挑位置,坐下便翹着腿,淺珈給她倒了一杯茶,戈旗抿了一口,直截了當地說道:“阿琰有回來找過你嗎?”

    淺珈走到屋子一角,揭開香爐的蓋子,往裏頭加了一些香料,一邊回答道:“有啊。”

    “哦?”戈旗放下茶盞,“她說了些什麼嗎?”

    “也沒什麼,是找我要了一些迷罌香,說是要查什麼案子來着,我給她了。”她回答,手動作沒有停下來,“怎麼了?”

    戈旗沒有回答,反而又問道:“這些?沒有同你說些什麼關於她自己的?”

    “關於她自己的?”淺珈坐到戈旗旁邊坐下來,撐着腦袋想了想,卻忽然記起來什麼,“噢,她後來又找過我一次。”

    戈旗看着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淺珈說:“那次她回來叫我幫她要了一些丹藥,說是自己神識受了損,總是頭疼,而且時不時頭暈犯困,做一些莫名其妙的夢。”

    “頭暈犯困?莫名其妙的夢?”戈旗皺着眉頭,深深地思索着。

    淺珈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可是看戈旗的模樣似乎這也不是什麼小事,心起疑:“有什麼問題嗎?”

    戈旗抿嘴說:“當然有,問題可大了。”

    聽到這話,淺珈心也開始有一種不大好的預感:“有什麼問題,你說。”

    “我前些日子碰見月老,月老嘆了一口氣,叫我注意一下阿琰。”戈旗抿着嘴說道。

    淺珈停下了自己手下的動作,猛然擡頭望向她:“不會吧……”

    月老這意思是……

    戈旗抿嘴:“若我所料不錯,阿琰算吃了你從老君那裏拿的丹藥也沒什麼用,她還是會頭疼犯困,這根本不是神識受損的緣故。”

    “可是她神識確實有些受損了啊。”淺珈還有些不甘心。

    戈旗立刻打斷了她的話:“也許從一開始阿琰頭暈確實是因爲神識受損,可她損傷不大,不過兩天便可以好了,這麼久了,又服下了老君親自煉的丹藥卻還會頭暈,阿淺你真的一點懷疑都沒有嗎?”

    這麼說來,淺珈有些沉默了。她確實一點兒都沒有懷疑,可是戈旗這麼說了,委實有些怪得很。

    看見淺珈沉默了,戈旗又補充說了一句:“再說了,月老都這麼說了,我們還有什麼道理不去相信呢?”

    淺珈還是不相信似的:“阿琰的情絲被拔下來的時候是我們倆都親眼看見的,算阿琰是個神仙,情絲也沒那麼容易長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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