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魔命難違 >第六十三章 手掌心中的珍珠
    那馬便聽話地跑了起來,謝褚騎着馬跟在季羨舟之後,兩匹馬一前一後,一路風景從兩側匆匆掠過。 .

    滄琰不自覺地側過臉,緩緩地貼在了季羨舟身。

    季羨舟感受到了滄琰的小動作,微微偏了頭,又正視前方。他加快了騎馬的速度,季羨舟感受到了身後的人抓緊了他的衣裳,索性將謝褚甩開一段距離之後,季羨舟又問她:“阿琰,你要不要抱緊我?”

    滄琰沒有說話,她的動作有些遲緩。

    “還是說,阿琰。”季羨舟打趣兒道,“你想要像阿雪那般坐到我前面?”

    滄琰坐在季羨舟後面,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他。

    季羨舟這個意思分明是,要麼她抱着他,要麼,他抱着她。

    這點兒小心思,滄琰還不算遲鈍,她的腦子一下子能夠想得明白。

    其實季羨舟這匹馬的速度根本沒有剛剛那匹馬瘋了一般跑的快,滄琰不怕。

    可是她終究還是猶猶豫豫地鬆開了捏住他衣服的手。

    “要抱要大大方方地抱住他,這樣扭扭捏捏幹什麼,顯得你心裏多心虛一樣。”她默默腹誹自己道。

    “駕——”

    臨近黃昏之時,季羨舟他們總算看到了小鎮的影子,乾脆一鼓作氣駕馬到了小鎮門口。

    “站住!”

    季羨舟一扯馬繮,座下的馬嘶叫了一聲,滄琰本來靠在季羨舟的背有點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半夢半醒之間,他一扯馬繮,滄琰便一下子坐直了起來,懵懵懂懂地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一臉茫然問:“怎麼了怎麼了?”

    “此處已被封禁!”兩個穿着官服的人伸出手將他們攔了下來,聲音裏是不容許反駁的嚴肅,“請各位繞道而行!”

    “爲何要繞道而行?”季羨舟問,“這小鎮裏發生了什麼事情?”

    其一個穿着官服的官差沒好氣地說:“打聽這麼多幹什麼!衙門辦事,叫爾等繞道便繞道!”

    季羨舟揚了揚下巴:“嗤,這個世我最不怕的是衙門。”

    另一個官差聽了這句話,立刻將腰間的佩刀拔了出來,厲聲喊道:“什麼人!竟敢藐視衙門?信不信……”

    那官差話還沒說完,在一邊的謝褚清了清嗓子,也厲聲呵道:“大膽!你可知道我主是什麼身份!”

    “管他什麼身份!”官差將佩刀對着他們,“藐視衙門是重罪!”

    季羨舟頭都沒有低,從腰間解下了一塊腰牌模樣的東西,隨手扔向了那名官差,那名官差下意識接過,一邊看着一邊還說道:“算你給我看……”頓了頓,“小的不知道六殿下駕到!有失遠迎!還……還請殿下降罪!”他說話的聲音都開始有些哆哆嗦嗦的。

    另一個官差一聽,嚇得趕緊跪了下來:“屬,屬下知罪!”

    季羨舟下了馬,滄琰還穩穩坐在馬。他牽着拴住馬的繩子,說:“起來吧。”看見兩個官差起身了,季羨舟沉聲問道,“這小鎮裏發生了什麼,得讓我們繞道走?”

    “回殿下!”其一個官差都不大敢正視季羨舟,“這小鎮裏頭死了一個人,仵作還在裏頭,屍體還沒運回衙門,故而將此處封禁了起來。”

    “哦?”

    季羨舟回頭看了一眼滄琰,滄琰一聽這裏死了人,一下子清醒了,這兩天發生的事情委實有些多了,故而滄琰對死了人這個事情還是較敏感的。

    “怎麼死的?”滄琰追問。

    那官差搖搖頭,十分誠實地說道:“小的也不知,這死狀有些詭異,不過卻不是第一次見到的,這段日子以來這四周的村子以及驛站都見過這種死狀,但是都沒有留下什麼線索,查不出兇手,都成了懸案了。”

    官差這麼說了,季羨舟和滄琰對視了一眼,各自心知肚明,不過又是一個被妖族的人吸乾了精氣的人。不過之前聽老人和小二說的時候,沒有親眼看見,所以沒什麼概念,說這死狀多恐怖沒有親自看見怕是也沒什麼感覺。

    滄琰低聲說:“季羨舟,我想去看看,可以嗎?”

    “當然可以。”季羨舟自己也想去看,但是考慮到了季羨雪還是個小孩子,見不得這些東西,想了想,便轉過頭對謝褚囑咐道,“你在這小鎮裏找個客棧安置一下,看好阿雪別讓她亂跑。”

    “是!”謝褚應了一聲。

    季羨舟走過去,拍了拍季羨雪的腦袋:“要聽謝褚哥哥的話,聽見了嗎?”

    季羨雪一直十分聽話的沒有插話,此時此刻看見季羨舟看向了自己,很乖的點點頭:“阿雪一定會聽話的,放心吧六哥哥,阿雪絕不會亂跑,讓六哥哥和阿琰姐姐擔心的!”

    聽見了季羨雪的保證,季羨舟側了側身子,給謝褚讓出一條道,說:“你們先去,我和阿琰去看看那具屍體。”

    謝褚沒有下馬,騎着馬便先帶着季羨雪進了小鎮。

    “帶路吧。”季羨舟沒有馬,牽着馬匹跟着那個官差往小鎮裏面走了過去。

    死的人身邊圍了一圈人,卻都被衙役們攔在了外圈,仵作和知縣兩個人在被百姓們圍成的圈子裏面。

    帶季羨舟的官差一來,將人羣撥開,嚷道:“都讓讓!讓讓!別污了殿下的衣裳!”

    這一喊,人羣倒是散開了一條通道,只是人們的目光紛紛都到了他的身,那些目光大多都是探究的,還伴着一些指指點點和竊竊私語。季羨舟是不在意這些目光的,恍若四周的人都不存在似的,看見到了地方,側過身,作懷抱狀,對着滄琰說:“下來吧,別摔着。”

    滄琰看見季羨舟並不在意這些目光,她索性也不在意了,自然而然地從馬下來,下來倒也好輕鬆,她只是不怎麼擅長騎馬。

    滄琰下了馬之後,季羨舟一眼都沒有看人羣,牽過滄琰的手往圈內裏走。

    那知縣纔看見季羨舟來了,定了定睛,還以爲是認錯了人,趕緊擦了擦眼睛,一下子惶恐了:“下官不知六殿下駕臨,有失遠迎,還請六殿下降罪!”

    季羨舟平日了不大在意這些虛禮,擺擺手說:“罷了。”目光沒有落在知縣身片刻,便直直地看向了地的那具屍體。

    那具屍體果然跟先前老人和小二描述一般無二,眼下發青,臉色皆是烏黑之色,全身乾枯,卻能夠看得出這具屍體生前的容貌。

    “說說你都查出了些什麼?”季羨舟一邊看着屍體一邊問道。

    那知縣畢恭畢敬地說道:“這具屍體被發現不到一個時辰,死狀確實可怖,渾身卻找不到一絲絲致命的傷口。這樣類似的情況之前也是發生過的,一直沒找到兇手。這線索也……”

    那知縣頓了頓,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不過想想也該知道了,這次怕是又找不到線索了。

    “等等。”滄琰說道。

    她看着這具屍體,一點兒也不覺得害怕,仔仔細細地看着。

    季羨舟問道:“你有什麼發現嗎?”

    滄琰沉吟了一會兒,問:“季羨舟,你能將這邊的百姓遣走嗎?”

    她同季羨舟較熟識,所以較好說話,這知縣聽到了這句話,不等季羨舟有所表示,立刻揮了揮手,差了在場所有的官差將圍觀的人們都散開去了。

    周圍少了許多人,也一下子亮堂多了。

    這個人死在了一個林子裏,死的時候臉部朝,整個人呈大字狀躺在地,身子便如所有人的形容,不僅死狀恐怖,連死的地方也委實是個較爲隱蔽之地,因而顯得也有些陰森。

    看見人幾乎都走了,滄琰便也不再見外,伸出手,兩隻一併,閉了眼睛,往自己眼睛處抹了一抹,再睜開眼的時候,她的雙眼泛了白色光,一瞬間消散了。

    她再去看看那具屍體,果然有了一些問題。

    在那具屍體的手,握着一樣東西,長着血一般腥紅色的光。

    滄琰伸出手,指了指那處地方,輕聲說:“那裏。”

    那裏?

    季羨舟和知縣都往那處看去,知縣看了半天,卻是一臉茫然:“那裏?那裏什麼也沒有啊?”

    “季羨舟你看得見嗎?”滄琰看了知縣一眼,轉過頭問季羨舟。

    季羨舟朝着滄琰指的地方目不轉睛地看過去,忽然跨了過去,蹲下來,將那隻手翻轉開來,隨口問道:“有匕首嗎?”

    “有的有的!”身旁的衙役立刻遞給了季羨舟一把匕首,然後站在知縣身後等着吩咐。

    季羨舟接過那把匕首,看也不看一眼,拔開之後,一隻手握住,另一隻手扒開死者握住的手,然後他在死者手掌心劃了一刀。

    “這……”知縣還覺得有些不妥,畢竟再還沒有找到線索之前破壞了屍體總歸是影響查案進度的。

    季羨舟彷彿知道知縣在想些什麼似的,在知縣還沒有將阻止的話說出來的時候,他盯着那手掌心,從皮肉之剜出來了一粒極小的珍珠。

    知縣一下子看呆了,磕磕巴巴地還十分不相信:“這……這人身沒有一絲毫的傷口啊!爲什麼掌心之會有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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