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魔命難違 >第八十八章 又不是你
    “小仙確無冒犯之意,到此也是受人陷害,若是惹惱了大帝您,是小仙的過錯,擾了大帝您的清靜。  .  . ”滄琰拱手作禮,客客氣氣地說道,“若是大帝能夠高擡貴手放我們出去,待到我將我身後此人送了出去,必定到玉帝和大帝您這裏領罰,您看,這番如何?”

    滄琰這一番話低聲下氣認錯,一股腦兒將錯都攬在了自己身。

    李雲深冷了臉,說道:“滄琰,你大可不必如此,我既然能夠來到這裏,自然有辦法帶你們出去。”

    滄琰側過臉,對着李雲深使了一個眼色。

    李雲深閉了嘴,臉色依舊沒有好轉,卻轉過身,默不作聲地扛起來了季羨舟,走到了滄琰旁邊。

    這話說得嚴謹,態度又委實誠懇,真武大帝瞥了他們一眼:“一個神仙,一個凡人,一個魔君。你們三個人倒是沒什麼嫌隙。”

    滄琰笑了笑,什麼都沒說。

    “不過叫本帝這麼放了你們,可沒這麼簡單。”他繼續說道。

    李雲深冷聲問道:“那麼你想怎麼樣?”

    “本帝想怎麼樣?”真武大帝說,“你們三個,只能出去兩個。留一個在這裏,陪陪本帝吧。”

    滄琰與李雲深對視了一眼。

    真武大帝看着他們,悠悠然說:“自然,那個半死不活的算了。”

    季羨舟當然不能被留下來。

    可她和李雲深若是隻能留一個人,怎麼說都不該是李雲深。

    那麼只有她了。

    滄琰挪開目光:“我留下……”

    “我留下來。”

    李雲深說。

    滄琰一怔:“李雲深,你別鬧,這不是說着玩兒的。”

    “我也不是說着玩兒的。”李雲深將季羨舟放了下來,滄琰趕緊接住他,李雲深面容嚴肅,說道,“我堂堂一任魔君,說話算話。”

    “可……”

    滄琰還要說什麼,李雲深瞬間捏了一個法術,一片猩紅與灰濛濛的天地當,竟裂開了一道亮光,那亮光越來越大。這光太過刺眼,滄琰下意識側過臉,李雲深將她和季羨舟兩個人猛地一推。

    滄琰被這樣一打,一時間沒有注意,只顧着牽着季羨舟,竟直直的被打進了那道裂開的刺眼的裂縫之。

    那道刺眼的光芒漸漸吞沒了她所有的視線,像溫玄翦將她和季羨舟送進他的幻境裏面的時候一樣,她只是緊緊地牽着季羨舟的手。

    李雲深說:“信我。”

    滄琰聽見了。

    但是當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睜開了眼睛,竟是熟悉的漁村小屋。

    沈漁和溫玄翦都不在這個屋子裏了,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她將季羨舟扶了樓,讓他安安穩穩地躺在她們原先住的房間的牀。滄琰給季羨舟把了脈,脈象平穩正常,而他卻遲遲不肯醒來。

    季羨舟的魂魄不齊,應該去哪裏找尋他遺失的魂魄,才能夠讓他醒過來呢?

    滄琰嘆了一口氣,心裏頭既掛念着季羨舟,又忍不住想着李雲深。

    雖說她曾救過李雲深一次,但是讓李雲深待在真武大帝的領地裏頭陪他,不是跟被鎖在十陽淵沒什麼區別嗎?

    滄琰又在琢磨着怎麼去真武大帝的領地,將李雲深救回來。

    不過,滄琰皺了皺眉頭,爲什麼李雲深可以輕而易舉地打開領地結界呢?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縱使滄琰是個神仙,卻仍舊覺得疲憊極了,直直地往椅子面一靠,一時間竟然覺得十分睏倦。

    “咚、咚、咚。”

    滄琰一下子坐了起來,這個時候,敲門的會是誰?

    穩了穩心神,她站了起來,從容不迫地走了過去開了門。

    竟是她。

    滄琰微微有些詫異。

    “阿琰姑娘,你們……還好嗎?”沈漁怯怯地問道。

    這種神情,在沈漁的前世和今生,都是難得一見。

    滄琰對沈漁好感挺多的,臉色也緩了下來了:“我沒什麼事情。只是我……”她頓了頓,往牀看了一眼,勉強開口道,“我夫君可能醒不過來了,我朋友也……也回不來了。”

    縱然李雲深是一代魔君,法術卻不一定敵得過混沌之初便修煉到已被封帝的神仙。

    怕是回不來了。

    滄琰垂下眼眸,神情很有些落寞。

    沈漁向來是個心裏善良的姑娘,聽見滄琰這句話,心裏頭揪得緊,她捏了捏自己的衣角,似乎在組織着自己的語言。

    這表情太明顯了,滄琰一眼可以看得出來。

    “阿漁,你是不是有話要同我說的?”沈漁既然猶猶豫豫說不出口,滄琰乾脆便直接問了。

    不過,即便是沈漁不說,其實滄琰也猜得到。

    “我……我確然有些話要同你講。”沈漁咬咬牙,一下子跪了下來,低着腦袋,語氣裏盡是愧疚和難過,她祈求一般說,“阿琰姐姐,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對,可是,可是阿撿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模樣,求求你……阿琰姐姐,我求求你,原諒阿撿好不好?我求求你了……”

    沈漁不停地說着這樣的話,滄琰垂着眼看着她,沒什麼表情,也沒說什麼話。

    看見她這個模樣,沈漁一下子忍不住哭了出來,眼淚一下子砸到了地,濺起了小小的水花。

    “你哭什麼。”良久,滄琰終於開了口。

    沈漁猛然擡頭看她。

    “我都沒哭,你哭什麼。”滄琰神情漠然,“醒不來的是我夫君,不是你的阿撿,回不來的是我的朋友,也不是你的阿撿。阿漁,你有什麼好哭的?”

    縱然她心裏頭對沈漁這個女孩子皆是好感,但是滄琰卻依舊無法釋懷這發生了的一切。

    沈漁低下頭,也不敢抹眼淚,一時都不敢說話。

    “你起來罷。”滄琰說,“這件事情,也怪不着你。”

    “阿漁,起來。”

    驀然橫插入了一個聲音。

    聽見了這個聲音,滄琰的臉色更加冷了下來。

    沈漁轉頭看着他,喚了一聲:“阿撿……”

    “阿漁,站起來。”溫玄翦扶着牆,臉色蒼白,竟沒有一絲一毫的血色,站都站不穩的模樣,卻掙扎着,從脣間咬着牙擠出了兩句話。

    沈漁看見了溫玄翦,也不管不顧滄琰心裏頭怎麼想了,趕緊站了起來去扶住溫玄翦,眉間盡是擔憂之色:“阿撿,你爲什麼不在房間裏好好休息?你跑出來做什麼,趕緊回去休息,這裏我來……”

    滄琰眯着眼睛看着溫玄翦:“不過一株化形草,竟叫你傷成了這個模樣?”她諷刺一般道,“妖君莫不是爲了叫沈漁姑娘多多關心你,而使的苦肉計吧。”

    “不過一株化形草?”溫玄翦笑了一聲,隨即喘了喘,“滄琰,我權當你確實不曉得,但我告訴你,我同阿漁之間的感情,根本都不需要苦肉計。”

    “哦?不是化形草。”滄琰抱着雙臂,冷笑,半分都是不相信的模樣。

    沈漁看出來了滄琰根本不相信,生怕她有所誤會,趕緊說道:“真的不是那什麼化形草,阿撿他……是被人打傷的。”

    什麼?

    被人打傷的?

    她眼珠子轉了轉,心裏頭一瞬間瞭然,難道是李雲深找到了這裏,打傷了溫玄翦,得到了去往北方領地的辦法,是以才能夠將她們兩個推了出來?

    除了這樣,沒有別的解釋了。

    爲了確認一下自己的想法,滄琰還是多問了一句:“打傷你的,是不是我那個朋友?”

    沈漁看了一眼溫玄翦,見他皺着眉,一句話都不肯多說的模樣,只好點點頭:“阿撿他將你們變走之後,沒兩天,你那個朋友過來了,問我們你去了哪裏。後來他便打傷了阿撿,奪走了什麼東西,一道白光閃過他便不見了。”

    看來沈漁也不知道是什麼讓他們能夠去北方領地的,溫玄翦也沒有告訴她。

    沈漁看見滄琰沒什麼反應,嚥了咽口水,繼續說道:“我將阿撿扶進去養傷,方纔偶然看見一道白光,心裏頭想着,是不是你們回來了……”

    滄琰垂着眼,她不想知道這些事情,她只想知道,怎麼樣纔可以讓季羨舟醒過來,怎麼樣纔可以讓李雲深回到這裏來。

    沈漁不知道滄琰在想些什麼,該說的她都詳盡地說完了,一時間啞口無言,便望了望溫玄翦,溫玄翦握着她的手,對她輕輕地搖了搖頭。

    滄琰想了想措辭,平心靜氣地問道:“我昔日裏救了你一命,亦替你報了仇,也算是你的恩人,你現下三番五次要對我動手不說,後來更是害得我夫君和我朋友情況不妙,這番可是恩將仇報吧。”

    溫玄翦默了默,滄琰這話說得有理,他確實做了不少對不起滄琰的事情。

    “對不起。”

    他這樣說道。

    滄琰瞥了他一眼,問道:“此時此刻,說對不起有用嗎?我的夫君可以醒過來?我朋友可以回來?”

    溫玄翦低着頭沒說話,不知道想些什麼。

    滄琰也不逼問,抱着雙臂倚着門牆,直直地盯着她。

    半晌,溫玄翦才堪堪開了口:“你要問什麼,直接問吧。”

    “那好。”滄琰等着這句話,聽到了,便毫不客氣了地問了,“怎麼樣纔可以到達北方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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