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魔命難違 >第一百一十九章 入墓
    滄琰看了一眼青琊,又看了看季羨舟,心裏頭沒有個什麼底,扯住季羨舟的衣服,緊緊地不打算鬆手。

    季羨舟像是打算給她定定神似的,暗地裏捏住了她的手。

    天色忽然暗了下來,她擡眼,眼見着雲層一疊一疊地翻涌着,再慢慢地將月色吞沒。

    “不對勁兒。”滄琰說道。

    這句話不再說的是竹子,而是天色。

    方纔月色明亮,可現下陰雲一層一層的。

    季羨舟握住她的手越來越用力,滄琰幾乎可以感受得到自己手心裏頭浸出的汗漬。

    可青琊似乎沒有感受到這一系列不尋常一般,也跟着滄琰擡眼望了望天,隨即說道:“咦,莫不是要變天了?”

    滄琰覷了他一眼。

    卻忽地覺得自己身後過來一陣風。

    那一剎那季羨舟鬆開了她的手,將她狠狠地往一邊推了過去。

    寒光一閃。

    竟是一把劍生生地刺了過來。

    滄琰的背後出了一層冷汗,下意識捏了一個訣衝着那把劍的方向反擊過去。

    那劍像是活的一般,朝着某一個地方靈巧地一轉,將滄琰那個法訣一下子避了過去,滄琰微微眯起了眼睛,這把劍一定不是屬於一個普普通通的刺客。

    緊接着,那把劍一橫,生生地朝着季羨舟劃了過去,季羨舟眯着眼睛,渾身都是防備,接連往後退了好幾步,腰往後下壓了去,一下子便避開了那把橫過來的劍。

    一個身影掠過。

    不過一個光影的時間,她們什麼都還沒有看清楚,那個光影又失蹤了,不知道隱藏到哪裏去了。

    滄琰站在原地,渾身都豎起來警惕。

    季羨舟大步走了過來,站在了滄琰身邊,皺着眉看着四周。

    “嘖。”青琊忽地發出了這一個聲音。

    像個沒事人一樣。

    她現在沒心思管青琊,只一心警惕着方纔那個使劍的人。

    卻忽然又有了異動!

    那雜而無章的竹子竟開始快速移動了起來,不同種類的竹子迅速圍繞了過來,直接將他們三個圍住,然後迅速轉圈旋轉,直叫人眼花繚亂。

    他們自然是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

    起初的時候滄琰有些懷疑的是青琊,可如今青琊也被圍在了這一堆竹子當,滄琰心裏又開始不確定了起來。

    慢慢地,那些竹子的旋轉變得緩慢了下來,卻是十分密集地束在了一起,繼而終於停住了。

    圍得密不透風,她們也根本出不去。

    留有的空隙十分大,但,是沒有一個出口。

    不,出口還是有的。

    竹子將他們圍住了之後,竟然還是露出了一個缺口,那個缺口看不見盡頭,十分幽深晦暗。

    滄琰心裏還是暗暗地覺得有些不對勁,偷偷地擡眼看了看季羨舟。

    青琊看起來一丁點兒驚訝與慌張都沒有,只是誇張地假裝發現,叫道:“咦,這裏有一條小道。”

    廢話,你不說我們都看得見。

    滄琰在心沒好氣地想。

    季羨舟盯着那條小道看了一刻,便看也不看其餘人,說道:“走吧。”

    “直接走?”滄琰一怔。

    季羨舟覷了她一眼,說道:“不直接走還要怎麼走?”

    滄琰撇了撇嘴,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考慮一下,或者不準備一下嗎?”

    “只有這一條路。”青琊說道,低着聲音,沉着聲笑了一聲,“我們也沒有什麼好準備的。”

    說得也是。

    即便滄琰有多麼防備青琊,但也不得不承認青琊說得也有道理。

    她還未來得及詢問季羨舟的意見,便感受到一股力量將她往前拉過去。

    季羨舟一言不發,牽着滄琰的手便沿着那條笑道慢慢地往前面走了過去。

    青琊挑了挑眉,也是一句話也不說,緊緊地跟在了她們倆的身後。

    那個小道看起來短,可實際確實很漫長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那小道像是沒有盡頭一樣。

    若是普通人走這般小道,怕是會覺得無絕望了。

    不知時辰,不知天色,僅僅只是靠着一種本能在往前走着,幾乎快叫人沉陷在麻木當。

    沉默讓人覺得萬分疲倦,以及,莫名的滲人。

    “季羨舟。”滄琰忽而開了口。

    季羨舟的目光始終看着遠方,一直沒有移開,卻還是應了一聲:“我在。”

    忽然覺得很有一些喪氣。

    她目光有一些茫然,說道:“我們……會不會出不去了。”

    滄琰的聲音似乎帶着一些篤定。

    季羨舟頓了一下,說道:“不會。”

    “真的不會嗎?”滄琰又問。

    “不會。”季羨舟不厭其煩地回答,“既然有人有心將我們困了進來,必定是會有出去的路。”

    滄琰眼睛凝了凝神,點點頭。

    “那可未必。”青琊忽然插了嘴,輕笑了一聲,“若是困住我們的人有心不叫我們出去呢?”

    季羨舟瞥了青琊一眼,說道:“若是沒有路出去,便殺出一條路出去。”

    青琊笑容不減,含着笑看着他。

    爲了保存體力,這一路都沒有人再開口說話,沒有水和食物,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出去,能夠保存一點兒力氣是一點兒。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沉默了多久,忽然,豁然開朗。

    眼前不再是一堆雜亂無章的竹子,而是一片暗色無光的空間。

    只有正間擺着一個燭臺,燃着幽幽的燈火光芒,才讓人勉強看得見一些東西。

    燭臺再高處,是一個牌位。

    季羨舟走了過去,站在了牌位之前。

    牌位面寫着幾個字。

    滄琰也跟着走了過去,仔仔細細地看了一眼。

    “吾妻青袡之墓。”

    青袡。

    滄琰覺得這個名字熟悉得很,卻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究竟是哪裏見過。

    不過她覺得熟悉卻又想不起來的人委實是太多了一些,她索性也不去細想了。

    “我們怎麼走到了一個墓裏面來了?”滄琰忍不住問道。

    很怪,若是有人想要取他們性命,又爲何捏了一個陣法將他們引到了這樣一個墓裏頭來了?

    燭臺下面放了一束花,花很好看,長枝面綴着雪白的星星點點的小花,乍一看宛如漫天星辰。

    滄琰偏着頭看着那束花,細細看了一會兒,忍不住伸出手去夠,拿起了那束花,放在鼻下,正準備輕輕翕動鼻翼,季羨舟卻將那束花一下子拿離開了她的鼻下。

    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季羨舟的神色有一些肅穆,他的聲音也變得沉穩起來:“墓裏頭的東西別亂動。”

    說的也是。

    滄琰往後退了一步,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空氣之還殘留着一些香味。

    真好聞。

    滄琰這麼想。

    青琊倒是沒有看見這些一般,從懷掏出了一個火摺子,吹了吹,便着微末的火光打量着周圍。

    周圍不過是一片牆壁,實在太黑,一時無法看清全貌。

    “我們接下來怎麼辦?”滄琰輕聲問道,“唯一的小道也沒有了,我們總不能在這裏坐以待斃。”

    季羨舟的聲音從她身邊響了起來:“牌位面既然寫着‘吾妻’二字,又有正開的鮮花,說明修建這個墓的人非常重視墓主人,還會定期來看望她。既然如此,別人進得來,我們一定能夠出得去。仔細找一找,總會有線索的。”

    這話剛落,便聽見“轟隆”一聲。

    季羨舟和滄琰同時轉過頭來。

    青琊的笑容裏面難得帶了一些尷尬:“一個不小心……”

    恰巧地碰到了機關。

    瞬間整個空間都亮堂了起來,一道石門倏忽開了,有光線從石門外面照向裏面,她們這纔看清了這個空間整個兒的模樣。

    幾乎算是空空蕩蕩,只是一進來看見的牌位和花束,牆壁面有一些美人兒畫,全都是同一個人。

    滄琰猜測,這個美人兒約莫是這個牌位面寫的那個青袡了。

    其餘便沒有什麼了。

    再是青琊旁邊牆有一塊兒地方凹進去了,應當是方纔青琊隨手按下去的,機緣巧合之下打開了這一扇石門。

    雖然有一些光線了,卻也不是外頭的那種亮堂。

    她們從那個出口走了過去,入眼,便是兩排過去的夜明珠,每一個都用一個極高的枝椏撐着,每一顆夜明珠都極大,一顆一顆過去,十分亮堂,才能夠照到方纔她們進來的那一個屋子。

    “真是奢侈啊……”滄琰忍不住感嘆道。

    她在司命星君府頂多用長明燭燃着照明,也沒這般奢侈用這麼多夜明珠的,再說了,每一顆夜明珠竟然如同蹴鞠一般大小。

    便是一顆,凡世間也難得一尋。

    這人出手太闊綽了。

    長長的一條道路,只通向一個棺槨。

    饒是滄琰是個小神仙,也覺得有一些滲人。

    夜明珠的光微微地泛着一些綠色,又想着這是在一個墓裏頭,滄琰覺得自個兒的頭皮有一些發麻。

    季羨舟自然是感受出來了她有一些膽怯,捏了捏她的手,輕聲一笑,壓低了聲音,微微側過身子,覆在她的耳邊說道:“地府都闖過了,你還害怕這墓裏頭有小鬼?”

    ……說得也是啊。

    滄琰苦惱地撇了撇嘴,說道:“說起來,你可能不大信……地府其實這兒……要熱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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