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羨舟回頭看了一眼青琊:“我們往前面走走看,你的火摺子還有嗎?”
青琊在懷摸索了一下,搖搖頭說:“只帶了一個,也不知何時掉了。”
這沒有辦法了,季羨舟沉了臉色,說:“走吧。”
只能慢慢摸索了。
好在還有一些昏暗的光線,好歹不至於什麼都看不見。
前面都是石頭,零零總總幾十個,皆是一人高的,形狀皆是不一致的,季羨舟和青琊走近看了看,竟每一個都像是一個人的形狀,有頭有手,只是腳不明顯,連成一個墩柱的模樣。
“難道這個墓室的機關,是這些石頭?”季羨舟皺着眉說道。
青琊倒是沒那麼緊張,伸出手,好地準備摩挲一下。
“別動!”季羨舟的話音剛落,青琊卻沒有收住手,直接摸去了。
“轟隆隆。”
季羨舟臉色一變,將青琊一扯,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
那似人一般的石頭一下子像是活了過來,都開始動了,像是棋子挪動一般,在地開始挪動了,一個一個都朝着他們挪動過來。
這樣撞一下可不輕。
季羨舟捂着自己的胳膊一下一下閃躲着這些石頭人的撞擊,可這些石頭人好像是長了一雙眼睛一般狠狠地朝着他們兩個人撞擊過去。
他和青琊都是受了傷的,身體自然是沒有那麼靈活,難免有所擦傷。
季羨舟來不及喘息,只能夠聚集精神去保住性命。
拼了。
季羨舟眯起眼睛,對青琊說:“站去。”
他不管青琊懂不懂,說着一個輕功飛身站了一個石頭人的頭,另一個石頭人見此狠狠地撞了過來,季羨舟悶聲,墊着腳站在另一個石頭人身,兩個人石頭人忽地相撞,又很快朝着季羨舟撞了過來。
季羨舟如法炮製,讓這些石頭人一下子一下子撞在了一起。
青琊見了,微微一笑,乾脆學着季羨舟也這般墊腳讓它們互相撞擊。
他微微眯起眼睛,這季羨舟反應還真是快啊。
沒過多久,這些石頭人一個接着一個撞在了一起,終究是沒有什麼生命的石頭,力氣雖大,卻沒什麼腦子,季羨舟這一做,很快,許多個石頭人撞成破碎了。
季羨舟才一個輕功點了地。
都碎了,嗤。
青琊也還算配合,沒有做一些什麼事情。
季羨舟沒有看他,也不知道這個青琊到底有什麼想法,爲何要這般做?
事實,他次同滄琰說的時候,這個青琊分明是季明越他們那一邊的,此番究竟是要做什麼?
季羨舟垂了眼,說:“走吧。”
青琊應了一聲,跟着季羨舟往前頭走過去。
“喵!”
一聲刺耳的貓叫聲。
站在前方高處的石頭,一隻全身都是黑色的貓,直直地盯着他們,季羨舟和青琊還沒走兩步,看見了它。
青琊笑了一聲:“這墓室裏頭小動物可真多,又是蛇又是貓的。”
季羨舟瞥了他一眼,黑貓本是尋常,可出現在這裏可不一定了,尤其是,那隻貓的眼睛,幾乎是泛着光。
那隻貓舔了舔爪子,竟然開了口:“你們竟然出了石陣。”
果然。
季羨舟挑了挑眉,沒作聲,見怪不怪了。
青琊自然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那隻貓倒是被這兩個人的反應弄得有幾分驚訝,說道:“倒是兩個膽子大的。”
他們兩個還是沒有人說話,默契一般等着這隻貓將話說完。
這隻貓沉默着,盯着他們,半晌,冷笑道:“看來你們還是……”
這句話沒說完,黑貓的爪子擡起,不知道往哪裏一按,竟傳來了一陣陣的震感。
驀地,整個墓室變得明朗了起來,從貓的身後,墓室間慢慢地升起了一個棺槨一樣的東西。
“知道這是誰嗎?”
那隻黑貓舔了舔爪子,笑了一聲,揮了揮爪子,那棺槨像是有所反應一樣,慢慢地升起來了:“你們看。”
那個棺槨裏面躺着的,正是滄琰!
季羨舟面色一冷,總算開了口:“你想要幹什麼?”
“幹什麼?”黑貓說,“闖了這個墓的人,都要給主人陪葬。”
季羨舟淡淡地說:“那要看你本事了。”
那隻貓又“喵”了一聲,聲音極爲刺耳,又是一道刺眼的光芒,季羨舟下意識地擡起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再放下來的時候那隻貓已經變成了一個妖媚女子。
身着黑色長裙,長髮被各式樣的朱釵綰了起來,最亮的是那一抹朱脣。
女子笑了一聲,說道:怎麼,終於肯說話了?“
女子被季羨舟盯得心裏有些發毛,壓下了這個心思,道:“呵,想要救她嗎?”
季羨舟說:“你覺得你是我的對手嗎?”
妖豔女子冷哼了一聲:“你可別忘了,你不過是一個凡人。”她下打量了一番季羨舟,勾起一抹笑,說道,“還是一個渾身下都是傷的凡人。你拿什麼跟我打?”
季羨舟淡淡地說:“你若不信,便來出手吧。”
妖豔女子看着他。
忽有風聲。
季羨舟心下一沉,卻躲閃不及,手臂生生地疼。
女子持劍,漠然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
“你是誰?”季羨舟捂着自己的手臂,鮮血慢慢地滲了出來。
持劍女子一聲不吭,提着劍往季羨舟那裏刺了過去,季羨舟算受了傷,卻尚還可見招拆招,一時間不分下。
青琊站在一邊,抿了抿嘴,衝去,幫着季羨舟擊了那個持劍女子。
原先的那隻貓,現在的那個妖豔女子站在石頭,津津有味地看了一會兒,竟縱身一躍,一掌派了季羨舟。
青琊與提劍女子纏鬥着,一時無法脫身,季羨舟輕功一躲,將妖豔女子的那掌風躲開了,妖豔女子似乎是不能饒過季羨舟一般,掌掌致命。
季羨舟躲避不及,青琊此刻又與持劍女子打鬥,無暇分身。
他喘了喘氣,望了一眼石頭,昏睡着,躺在棺槨裏面的滄琰。
眼睛是深深地眷念。
他閉了眼睛。
不管這個墓後面是誰,他終究還是輸了……嗎?
“砰——”
“呼。”一聲震動之後,有人將季羨舟一拉,沉了聲,“總算找到你們了。”
季羨舟微微睜開了眼睛。
妖豔女子舔了舔自己的手,抿嘴笑道:“竟然能夠找到這裏來,真是迫不及待送死啊。”
話音剛落,那妖豔女子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十指一彎,一爪抓了過來。
“李雲深!”季羨舟低聲喊了一句。
李雲深自然反應得過來,拉着季羨舟往他身後一閃,瞬間捏了一個法訣,輕鬆地抵擋住了妖豔女子的一擊,回頭說道:“你趕緊去救阿琰。”
季羨舟抿了抿嘴,捂着手臂,朝着那塊石頭一個輕功飛了過去。
“休想!”妖豔女子臉色一變,咬着牙說,“來的人,都要死!誰也別想活着出去!”
李雲深笑了一聲:“那要看你本事了。”
李雲深可是堂堂的魔族魔君,這妖豔女子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貓妖,李雲深對付她像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不過幾招,這妖豔女子便難以抵擋,一下子吐了一口血沫。
她狠狠地盯着李雲深,着爪子便前了。
沒有人阻擋,季羨舟一個輕功便到了滄琰身邊。
滄琰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一般,呼吸均勻,沒有什麼不適之感的模樣。
季羨舟鬆了一口氣,她的身沒有傷口,完完整整地,靜靜地躺在那裏。
不過,滄琰身又發生了什麼?
從高處摔了下去,卻又爲何會出現在這裏,渾身一點兒痕跡都沒有?
此時此刻也想不了那麼多了,季羨舟將滄琰抱了起來,一步一步遠離那個棺槨。
那個棺槨,季羨舟看了不舒服。
持劍女子一看季羨舟已然抱住了滄琰,看了一眼青琊,青琊眼眸一動,持劍女子一下子刺傷了他的肩膀,青琊連連退了好幾步,沒站穩,一下子便癱在了地。
轉瞬之間,持劍女子一把劍直直地朝着季羨舟刺了過去。
季羨舟墊腳一躲,那持劍女子似乎是纏了季羨舟一般,劍劍致命,一丁點兒都不留情面地朝着季羨舟刺過去。
季羨舟無法與她對打,只能夠一味躲着。
只是身都是傷口,還抱着滄琰,根本沒有辦法使出全力。
季羨舟咬咬牙,不知道自己還能夠躲到幾時。
眼見着那把劍的劍尖離着自己的心口越來越近。
李雲深大手一揮,那妖豔女子一下子飛身砸到了石頭面,一大口血用口涌了出來,撐了撐身子,一下子沒能夠爬起來。
也算是解決了一個。
李雲深一個法術砸了過去,將持劍女子的劍打偏了道。
她回頭,狠狠地盯着李雲深,咬着牙,那把劍生生地變了道,又朝着李雲深刺了過去。
墓室裏頭光線恰好,足夠看清每一個人的面容。
李雲深也是。
他看着持劍女子的面容,渾身一僵,不可置信地,喊了一聲。
“沉,沉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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